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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錯愕間,徐翻胖乎乎的人頭已滾下城頭,墜落在傅顏的馬前。
一條漢子幅巾短衣,手提利刃,端立城頭,竟是泰山太守賈活。
“諸君誰非大燕臣子,霜刃在前,願做逆徒死乎?願做志士亡乎?”
沉默片刻,城上爆發出一陣歡呼:“死生惟命!”
“李績大人前日病故,臨終前殷殷囑我,高平要衝,須得嚴備,故而我星夜兼程趕來助守,聞聽徐翻叛降,便易服入城,伺機相圖。”
傅顏聽完賈活的敘述,微微皺了皺眉:“太守所將不過八百,並高平城卒亦只五千多人,南兵勢大,恐怕……”
賈活點點頭:“在下誠知眾寡不敵,勢難久持,只能死守以滯敵,舍死已盡忠了。相煩將軍即刻兼程回京,務必請主公再發援兵,一定要委任得人,否則大事去矣!”
傅顏站起身來:“在下這就動身,大人珍重。”
傅顏的人馬已沒入夕陽深處,賈活卻仍立在城頭,凝視著鄴城的方向。
“稟大人,南城下有晉將請大人答話,自稱是大人的故人。”
城下的故人卻是朱序。
“賢弟別來無恙!”
賈活一言不發,伸手取過一支長箭:“兄知我心,我知兄意,不必多言,兄當自極兵威,我亦必盡力於此城,若違斯言,當同此箭!”
啪!
長箭一折兩段,擲下城頭塵埃。
朱序黯然長嘆,拱一拱手,撥馬欲回。
“朱兄,”賈活一字一句,聲音傳出很遠:“城破之日,我必殉國,煩將我葬於家父墳邊,立一塊碑,寫上‘燕人賈氏父子埋骨之冢’,未知兄肯允否?”
朱序點頭掩面,拍馬而去,再沒有向城頭看上一眼。
鄴都。
山東的敗報早已傳來,統兵接應的樂安王未入青州便倉惶折返,君臣兵民,一片惶恐,鄴城內外,謠言開始像春天的野草一樣散步得到處都是。
“敵、敵氛甚囂塵上,驅寇保境,大、大司馬之事,衝弟、衝弟……”
金殿之上,沒等天子說完,慕容衝便“撲通”跪下:“兄長、不、陛下還不知小弟的斤兩,這、這不是白白送死麼?”
群臣相顧愕然,卻又無奈搖頭:雖然話不中聽,卻好歹是句實話。
皇甫真憤然出班:“大司馬秉兵權之重,當此用兵之時,推諉不出,實在令眾臣寒心。既然不敢出山東敵桓溫,出豫州,敵袁真偏師,總可勝任罷!”
慕容衝面色慘白,一言不發,只是連連搖頭。
皇甫真一跺腳:“罷罷罷,你大司馬不敢去,我去!”
朝門。皇甫真怒氣衝衝地抱著兵符衝出來,差點和迎面而來的慕容垂撞個滿懷:“吳王何往?”
慕容垂已是一身戎裝:“我去請戰。”
皇甫真嘆道:“唉,吳王真的不知……”
慕容垂苦笑一聲:“我如何不知?只是此時此刻,身為宗室大將,何忍避嫌坐觀社稷之難啊!”
皇甫真點頭:“吳王之心,皇天可鑑。真如今去守豫州,不知殿下有何見教?”
慕容垂略一沉吟:“南兵傾國而來,消耗必重,糧秣補給,倚賴漕運,君此去當死守石門,斷其糧路,便可坐看我在山東破敵了!”
“吳王肩京畿衛戍大任,如何可輕出山東?”
慕容垂橫了慕容評一眼:“京畿無賊,山東有寇,社稷艱危,何能不救?”
慕容評語塞,卻仍是連連搖手不已:“吳王去不得!……”
“太傅……不可誤國!”
殿外忽然傳來一聲呼喝,聲音疲憊而高亢。
傅顏,他的臉上已無人色,靴帽也全不見了蹤影:“山東敵勢甚重,非名將不足以破敵,國將淪亡,玉石俱焚,末將、末將願以一死,乞朝廷信用吳王,以破南寇!”
寒光起處,在君臣驚呼聲中,傅顏高大的身軀重重倒在血泊中。
呆立良久,慕容評喃喃道:“他、他怎麼帶劍上殿?”
殿上,無數雙憤怒的目光交集而來,他猛一寒噤,後面的話全嚥了下去。
吳王哽咽道:“諸君無非有疑於垂,如今桓溫猖獗,其患豈不愈於垂之嫌隙?”
司空李洪道:“我鮮卑本居遼東,如今中原多故,不堪久居,不如……”
“住口!”
眾人不覺一聳:這一聲斷喝,居然來自皇帝慕容瑋:“先王百戰而得此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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