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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大家務必精心準備,務求必勝。”
步出聽事,郗超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喃喃自語道:“父親大人,孩兒能幫您的只有這些了。”
迎面緩緩走過一人,步履從容,面帶微笑,彷彿正看著自己,卻正是謝玄。
不知怎地,一看見此人,郗超就渾身不自在:“得想辦法把這個傢伙弄走。”
東山。
郗愔輕袍緩帶,面上說不盡的孤寂之色。
“果然不出安石所料,我是小覷了桓元子了!”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繼續道:“如今北伐在即,他卻命北府軍屯京口、瓜洲不出,無非欲將功勞盡歸麾下罷了,唉,是何居心,是何居心!”
謝玄慢慢呷著杯中的酒:“大司馬命我為兗州刺史,駐節京口,護理北府軍事,這想必是令郎的主意罷。”
謝安橫了侄兒一眼:“何必在乎這些?北府不行,或者天留以為社稷興復之根呢!”
正此時,山道上馳來兩騎,卻是桓沖和朱序。
“我們受命統兵參與伐燕,特來請教安石。”
謝安沉吟半晌,緩緩說道:“各盡心力而已,夫復何言!”
秋去又春回,已是半年過去了。
桓溫的大軍在經歷了數次編練,耗去無數錢糧後,終於誓師北進了,鴻溝之上,輈艫萬千,夾河兩岸,旌旗蔽日,幾十萬人馬所到之處,幾乎踏盡了晚春的綠色。
舟船數百里,連檣如林,疊帆似雪,本來是頗為壯觀的。
但目睹這一幕的桓溫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水道淤淺,舟行不便,輜重、糧草,如僅僅依靠陸運,幾十萬人馬,怕一出大峴,就要餓肚子了。
旌旗蔽日,馬蹄聲聲。
為此,前日他已命毛虎生督民夫兵士,鑿開鉅野三百里,引汶水入清河,以通漕運了。想到這裡,他不覺又感到一絲寬慰。
“明公,清水流急,引入黃河,無濟於漕運,若鮮卑人效當年故技,堅壁清野,斷我糧道,我軍必然不戰自亂啊!”
郗超匆匆近前,滿臉的憂慮之色。
桓溫一皺眉:“我也知道此舉冒險,可又有什麼更好的著兒呢?”
郗超輕輕捋著虯髯:“為今之計有二,上策是舍水就陸,長驅直入鄴城。鮮卑人畏懼明公威名,加上行將入夏,興役築城,在所為難,百姓五穀佈於野,適足為我所因,乘其為某未暇,可一戰而定中原;如明公以此計為行險僥倖,利鈍難卜,則當揚威河、濟,廣佈疑兵以疲敵,待儲積足給,再渡河北進,如此雖然曠日持久,但穩重踏實,不失為一中計。”
桓溫頓了半晌,失聲而笑,一邊笑一邊搖頭:“你的上計太急,弄不好我血本無歸,如何回朝爭此國柄?中計又太緩,外不寧,內必有憂。不是我不聽你的妙計,我實在是賭不得、耗不起啊!”
他猛一鞭馬,戰馬長嘶一聲,四蹄翻飛,霎時跑出兩箭之地。
旌旗蔽日,檣帆如雲。
已是晚炊時分,方圓百里,炊煙四起,望之有如狼煙。
郗超的眼睛忽然模糊了,他呆呆地望著夕陽,良久,長長嘆了一口氣。
山東。
黑旗飄擺,鐵甲鏗鏘,兩萬鮮卑鐵騎浩浩南行,打的是燕征討大都督下邳王慕容厲的旗號。這正是燕主慕容瑋派出拒戰晉軍的主力。
時近盛夏,麥苗已經灌漿,蓬蓬勃勃地鋪滿了田野。急於趕路的鮮卑騎士們或揚刀劈斬,或縱馬怒馳,麥浪紛披,健兒騰躍,情景頗為壯觀。
先鋒傅顏勒馬高坡,俯瞰其景,黯然嘆道:“若吳王領兵,豈容如此,唉!”
他不能不嘆。
儘管百僚一致保舉吳王督軍,但臺中仍然派出了下邳王,理由是京師重地,須名將如吳王者坐鎮。
從王公到士卒,誰還能不明白,這個中真正的理由呢?
“報!晉兵攻克胡陸,我寧東將軍慕容忠失陷自戕!”
傅顏面色驟變:“再探!”
“南兵乘勝,勢不可擋,我軍千里跋涉,人馬疲憊,不可浪戰,宜退守高平,深溝高壘,以挫其銳氣,徐圖破敵之隙。”
下邳王厲不耐煩地打斷了傅顏的話:“我們鮮卑騎兵善戰不善守,深溝高壘,連馬都悶死了;再說,敵人深入國境,我為主,敵為客,如何倒要避他們的什麼銳氣!”
傅顏正欲爭辯,卻見又一騎報馬飛來:“晉騎數千自胡陸北來,列陣於黃墟,鼓譟喧譁,距我軍前隊不過十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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