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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皇甫真、梁琛、李洪,甚至皇帝的哥哥樂安王慕容臧、中山王慕容衝等等,都圍在病榻之旁。
病榻上,慕容恪面色蠟黃,雙目微合。
小皇帝不知不覺,鼻子一酸,快趨幾步,放聲大哭:“叔父啊,您病倒了,讓朕如何治國呢?”
慕容恪張開眼,見是天子,忙掙扎著坐起,從枕下摸索出一卷本章來:“陛、陛下駕臨,老臣病體沉重,不能迎接,現有本奏上,望、望陛下賜允。”
慕容瑋扶住太宰的胳膊:“叔父、叔父休如此說,叔父的本章,小侄無、無有不允。”
他展開本章,一望之下,不覺大驚:“叔父、叔父意欲辭位,這、這是從何說起!”
百官一聞之下,無不大驚失色,慕容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臣萬死,不敢居太原侄上,太原若辭位,老臣只有一併歸仕了。”
太原王淡然一笑:“陛下年紀漸長,已能自立,老臣不敢貪戀權位,以誤國事啊!”
慕容瑋急得額頭汗出:“叔父,朕、小侄如有不對之處,叔父盡、儘管指正就是,若叔父致仕,小、小侄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慕容恪坐直身形,黯淡的眼中陡然精光四射:“如今中原雖得,四宇不安,國本未固,強敵環伺,名臣宿將,死亡相繼,陛下當居安思危,萬不可以富足自矜,致使兵威損耗,國本動搖啊!”
慕容瑋恍然大悟,長長一揖:“小侄、小侄錯了,可、可徵敕勒之師,已出國境,追回恐怕……”
慕容恪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字字如千斤鐵錘:“以往不諫,來者可追,陛下只要引以為戒,君子不貳過,倒也不在乎這一舉之得失。只是封太尉辭世,人才凋零,當思一匡補之策啊!”
慕容瑋連連點頭,卻面露躊躇之色:“叔父言之有理,可這人選……”
“老臣來遲了,又來遲了!”
司空陽鶩拄著柺杖,氣喘吁吁地一頭撞進屋來,拜倒在地:“老臣不才,年事雖高,筋骨尚健,自請為太尉,以代封奕大人;並保舉皇甫侍中為司空。”
慕容瑋望向太原王,慕容恪含笑點頭:“司空所慮甚是,皇甫大夫向來官居臺省,可更領中書監事。老臣此次病重,秦、晉必生覬覦之心,需命一大將出鎮南境,以備非常。”
慕容垂出列跪奏:“臣不才,願領本部,出鎮外藩。”
鄴城之郊,漳水之渚。
車蓋蕭蕭,旌旗瑟瑟,人馬行色匆匆。
慕容垂牽著馬,回頭望著遠處鄴城樓櫓,長長嘆了一口氣。
“家父病體沉重,不能親送,囑咐小侄致意叔父,為國為身,善自珍懾。”
慕容楷、慕容紹的神色中,有些寂寞,更有些不安。
段妗一言不發,把行囊掛上丈夫的馬背;長安君卻皺了皺眉頭:“此番天子雖然任夫君為都督十州諸軍事、徵南大將軍、荊州牧要職,授以民務軍權,但聞得太傅等人,均有泱泱不服之色,而且我姐姐、我姐姐……”
她沒有說下去,但大家都明白她要說什麼。
慕容垂沒有答話,臉色卻顯得更陰沉了。
一個總角童兒忽然拉住了慕容垂的衣襬:“爹爹無憂,孩兒有一妙計。”
慕容垂俯身看時,卻是自己的幼子慕容麟,不覺失聲笑了:“你這小小孩兒,能有什麼妙計!”
慕容麟仰看著父親的臉,眼神一閃一爍:“朝中所慮,無非父王聲望日隆,功高震主。父王如能行韜晦之計,小小地納一些賄賂,那些疑慮父王的權貴們必然心安,而且,”他突然笑起來,神色甚是詭秘,“孩兒也能多些錢帛玩耍了!”
眾人無不大驚,用異樣的眼神望著面前這個6、7歲的孩童。
慕容垂也不由呆了半晌,旋即用手撫著慕容麟的腦袋,仰天揚聲大笑:“孩兒啊孩兒,你計策雖然不錯,可我怎甘心讓天下知有納賄吳王!”
段妗走過來,捧起一個陶碗:“再喝一晚我熬的粥吧。”
語聲中,不覺已帶了幾分哽咽。
慕容垂雙手捧過,大口喝盡,擲碗於漳水之中,翻身上馬:“孩兒們,拔隊!”
“稟吳王,慕容塵將軍輕騎南襲兗州,攻拔魯、高平等郡,已奏置守宰,留兵鎮守。”
探事的健兒微微喘息著,大口喝著水。他叫悉羅騰,鮮卑人中有名的善走者。
吳王微一皺眉,高泰嘆了口氣:“慕容塵貪功務得,輕啟邊釁,如今我軍勁銳,悉以西征,南寇若至,將何以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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