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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什麼了不得的戰功。
“可陛下還是大事鋪張地親迎出城,還重賞了上庸王和他的大小將卒……”可足渾後不解地望著對面這張陰晴不測的病容。
“如今國事紛紜,強敵環伺,我這麼做,無非是給敵國和大臣們看的罷了。”慕容俊苦笑了一聲,把一份奏摺重重拍在案上:
“慕輿根的,彈劾太傅,並自請督師徵南。”他重重哼了一聲,“這個老家夥,除了膽大不怕死,打仗沒什麼過人之處,爭權固寵,卻學了漢人一堆的毛病。”
“瑋兒年紀不小了,是不是……”可足渾後小心地說道。
“他不行,上次監國,差點把山東都弄丟了。”慕容俊斬截地回絕了。
“我還是先募集郡國兵進京,再行定指吧。”他突然回過頭,看著天上的雲彩:“你的妹妹在平州過得如何?”
“她常常有書信來,據說過得很好,”可足渾後遲疑地說,“不過,我還是不相信那個慕容缺。”
慕容俊的嘴角**了一下,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鄴城很大,周遭25裡半,據說可以容百萬兵,雖說是誇張,卻也誇張得並不算太離譜。
可是現在鄴城的內城外郭,已經容納不下源源而來的郡國兵了,遠近州縣,都已屯紮滿山遍野。
郡國兵是徵發的民軍,征戰頻繁,此次軍中,已有不少獨子、贅婿和犯人。
這麼多兵將進京,是來接受皇帝的大閱的;可是這樣的大軍,根本找不到可以集中校閱的所在。
於是皇帝和諸王眾將們只好分批校閱,他們很忙碌,一天要校閱三、四處之多。
不得不如此,這突如其來的大軍已耗盡了倉廩的糧食,踏光了田裡的青苗。
於是這些校閱的貴人們個個都很疲憊,慕容俊更疲憊。
好在這一切都已是尾聲,這是最後一場校閱了。
雖是早春,慕容俊的額上也已經見汗,他努力穩住心神,強壓下湧到喉頭的血腥味:為了振作精神,他適才不得不強灌了幾大口鹿血。
將士們一對對走過將臺,黑旗鮮明,長槍林立,步伐也還齊整。
慕容評得意地搖了搖白羽扇──這是他前番南征,新學來的晉人時尚,朗聲說道:“此番郡**集於京師者,不下30萬人,加上中外諸軍,能南征者幾近50萬,以此大兵南下,江南縱不可知,兩淮千里,必為王化之地也。”
慕輿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這些郡國兵,多是步卒,若與中外軍相雜,必然拖累軍行速度,非大將之才,不足以統率建功。”眾人你言我語,一時爭論激烈,互不相下。
慕容俊輕輕嘆了口氣:慕輿根所慮倒也罷了,這些強徵來的民軍,行伍不久,技藝不精,號令不習,可以跟著打勝仗,卻經不起哪怕小小的一點點挫折啊。
他環視了一眼諸將,心中不禁苦笑:這些人各有長短,卻都實在不是能夠統率這樣一支軍隊的帥才。
“瑋兒已經成年了……”想起可足渾後的話,他不禁看了一眼身邊的兒子慕容瑋:他的確成年了,雖然僅僅11歲,卻已為自己添了兩個王孫。今天他並沒有披掛,這樣的勞碌奔波,若要全身盔甲,也實在是太難為他了。
“若是曄兒尚在……”他出神地想著早麼的長子,可很快,就在眾人的紛爭擾攘之聲中猛然驚醒。
“爾等勿譁,此番南征,寡人親董六軍,不日進發!”他咬了咬牙,大聲說道。
眾人無不驚懼:主上龍體不豫,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
幾個膽大的官員近前一步,正待諫諍,慕容俊一揮鞭:
“孤意已絕,卿等不必多言!”
“陛下且慢!”
聲音不大,但臺上臺下幾萬人,都聽得很清楚。
東海王。
他仍然坐著白板輿,卻已經全身披掛;他面色憔悴,眼窩深陷,舉止卻蘊育十足的威嚴。
慕容俊急忙下臺,一把扶住了板輿:“賢弟向來多病,今天如何……”
慕容恪揚起頭,目光炯炯:“陛下一國之主,不可輕動,臣職司大司馬,征戰本是份內的職責,臣願替陛下督師!”
慕容俊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感動,慕容評、慕輿根等也都默不作聲:他們也知道,東海王是最合適的人選。
將臺一角,一個不出名的漢人郎官突然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大家的臉色登時陰沈下來:堂堂強燕,統帥一職,難道只能從兩個病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