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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教士的有心利用成為開源之渠
1582年,義大利天主教耶穌會傳教士利瑪竇來到中國傳教。在他之前已有一些西方傳教士抵華,雖然他們費盡心力,甚至不惜將自己改作僧侶裝束,以吸引中國教徒,但全都收效甚微。利瑪竇在長期觀察、研究後得出結論,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只有將教義與最為中國大眾所推崇、尊重的儒學相結合,才能開啟他們的心靈之門。在此思路引導下,耶穌會用“西儒”的面目出現,採用結交士大夫、允許中國信眾尊孔祭祖和將基督教義比附四書五經等做法,慢慢開啟了中國傳教的局面。
然而當時歐洲風氣仍十分保守,嚴禁偶像崇拜的羅馬教廷很難接受尊孔祭祖的合法化,為避免被教廷視作異端,利瑪竇和他的繼承者們開始系統地將孔子學說介紹到西方,1662年,耶穌會傳教士郭納爵將《論語》、《大學》翻譯成法文,以《中國科學提要》的書名在巴黎出版,很快引起各界的矚目與強烈反響,1672年,殷鐸澤出版《中國政治道德科學》,是《中庸》的譯本,15年後又出版《中國哲人孔子》;1711年,《中國六經》以拉丁文出版,這是《四書》的新譯,外加《孝經》和《小學》,這些書加上杜赫德收集耶穌會眾人信件、歷時74年連載編纂成的《耶穌會士中國書簡集》,及他1735年在此基礎上的鉅著《中華帝國志》,比較完整地向西方勾勒了中國文化、尤其作為其核心的儒學的輪廓。雖然這些作品中真正直接出自孔子口中的其實僅《論語》一篇,但分辨不清孔子、孟子和朱熹異同的西方讀者將之籠統地成為“孔學”,並以“Confucius”(孔夫子的音譯)命名。
因為孔學西漸萌於傳教士,因此最初的儒學著作譯本許多都是拉丁文的。
孔學推動了西方啟蒙運動
為避免尊孔被理解為崇拜偶像,耶穌會教士竭力將孔孟之道解釋為“唯物的純粹道德和哲學”,並對其中的“無神論傾向”做了批判,這雖然是個並無太多惡意的曲解,但正是這個曲解,讓孔學在當時的歐洲各國受到了出乎意料的歡迎。
由於中世紀神學的禁錮,當時的歐洲正處於思想靈感枯竭的深淵,“唯物的純粹道德和哲學”從東方突然傳來,令渴望擺脫狹隘精神束縛的歐洲思想界眼界大開,歡呼不已。
法國大哲學家伏爾泰對天主教一直持否定態度,主張用純粹的“哲學宗教”來取代,孔學的輸入讓他興奮地高呼,這正是他所想要的“沒有迷信、沒有荒誕傳說,沒有褻du理性和自然的教條”的思想體系,在他看來,儒家的主張和信條,中國人按孔孟之道建立的行政體制和道德架構,甚至雍正的閉關鎖國,都是合理的,應該的,他認為“我們法國人不能像中國人一樣真是大不幸”,甚至把家中耶穌畫像改為孔子畫像,朝夕禮拜,並寫了首虔誠的讚美詩:“孔子,真理的解釋者,他使世人不惑,開發了人心,他說聖人之道,決不是預言者的那一套,因此信仰他的人,本國外國都有。”
當時啟蒙運動的主力軍法國“百科全書派”同樣推崇孔子。狄德羅感嘆孔學只用“理性”就做到治國平天下,霍爾巴更在其代表作《自然的體系》、《社會的體系》中以孔學為依據,主張以中國的社會制度代替西方社會制度,以儒家道德代替基督教道德。
著名的法國重農學派代表、被馬克思譽為現代政治經濟學始祖的魁奈對孔學推崇備至,認為《論語》一本書的價值就超過希臘哲學七賢全部著作,他的重農主義即源於儒家“以農為本”的思想,他甚至積極努力,竟成功鼓動法國國王路易十五仿效中國皇帝,行了儒家主張的“籍田禮”,他也因此被稱為“歐洲的孔子”。
在法國以外的國家,孔學同樣迅速傳播,英國早在1691年就將《論語》由拉丁文轉譯為英文;在德國,啟蒙思想家、科學家萊布尼茨不但認真閱讀儒家經典,還直接跟在華的耶穌會士通訊,以瞭解更多的孔學知識,他也成為第一個系統介紹周易和六十四卦的西方人;
另一位德國人、數學家沃爾夫更推崇孔子,認為中國“靠著治國之術(孔學)使這個國家在所有方面都超過了所有別的國家”,和使用拉丁文的萊布尼茨不同,他直接使用德語在各大學巡迴演講,影響更大。
有趣的是,孔夫子同樣引起王室的興趣,早在1688年,法國“太陽王”路易十四就派張誠、白晉等五名教士訪華,這五人都是法蘭西學士院的博學之士,在中國期間,他們積極學習、蒐集中國政治、文化典章、制度,並參與清廷多項重要活動,張誠甚至8次陪同康熙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