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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自覺不自覺地影響了篇章的流暢性、連貫性,並拉長了寫作的時間,留下了許多大大小小的遺憾,也許,這和王韜的坎坷一樣,都是人生所必然遇到的無奈吧?
感謝每一個持續關注此書的朋友,你們的關注,是我堅持寫完它的重要動力。
陶短房06年1月23日夜
加拿大列志文市
………【第一章】………
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已治蜀後治,這句話不知始於哪朝哪代,出自何人之口,有人說,這是明末名士歐陽直公所言,也有人說,應該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南朝梁代,益州別駕劉研和臨汝侯蕭遒關於蜀人“貪亂樂禍”的一番口角。23Us.com
不過此時尚是西漢文帝年間,距劉研跟蕭遒二位打嘴仗的年代,少說也還早個六百五十多年,天下自六國而秦,自秦而項羽,自項羽而漢,自漢而呂后,亂了好幾百年,好不容易才消停下來,可蜀中卻早已安享了許久的太平日子,吃大米,穿綢帛,優哉遊哉,渾不管崎嶇數千裡蜀道之外長安城裡那位“天下共主”,到底是姓嬴還是姓劉,叫“天王”還是叫“皇帝”,這什麼格老子的“天下”到底是叫“大秦”,還是“大漢”。
“反正這大漢的皇帝硬是要得,”臨邛集市上一間茅柴酒肆裡,剛賣了秋糧的農夫杜仲一面咂吧著粗陶碗中淡薄的村釀,一面高聲與鄰桌擺著龍門陣:“以前我老爹給大秦那個啥子‘始皇帝’納糧,是十稅一,不得了哦,如今呢,三十稅一咯!”
“就是就是,”一個外鄉口音的漢子插言道:“如今往來關中、荊州,關卡也少了,我們做行商的,便省了多少孝敬錢,日子好過得多了!”
“有大米吃,有整身衣裳穿,還有酒喝,這樣的日子哪裡找去!”
酒肆老闆一面扳指頭算著酒帳,一面嘖嘖地感慨道。
“你懂個甚!”一個長者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我聽從京城服兵役回來的小子說,前些年有人造反,連太后的親侄子都反了呢!”
“這些龜兒子吃飽了撐的!”杜仲砰地把酒碗拍在桌上,酒水灑了一桌子:“哪個放著好日子不過,老子頭一個跟他沒得完!”
話音未落,便聽得馬鈴聲響亮,一匹肥壯的青馬從街角篤悠悠轉了出來,馬上端坐一個三十出頭的漢子,氈帽窄袖,下身穿條滿襠長褲,手裡還捧了卷竹簡,一面走馬,一面旁若無人地誦讀著,身後跟了個小童,牽了匹毛驢,毛驢上馱的都是刀劍長戟之類。
眾人多識得來人是卓王孫,便不約而同“嗤”地笑出聲來。
這卓家遷來這裡已三代,據說原本是趙國邯鄲人,祖上還是趙國的什麼王族,鬼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卓家自己三代單傳,卻都起了很響亮的名號,到了這一代,索性就叫了“王孫”,祖孫幾代,都以打鐵為生;臨邛人見這家人直眉楞眼的,只會鼓搗些不入時的刀劍矛戟在集市上叫賣,不但如此,而且至今還把米舂成粉,蒸做一團團的啃咬,且穿著稀奇古怪的衣服,念著莫名其妙的竹簡書,自然都覺得他們有毛病,有時沒事躲得遠遠的。
“哼,想不到這蜀中居然也有胡人。”
那外鄉漢子許是多灌了幾碗村釀,一時失口,竟把心裡打轉的這句話,用很響的聲音說了出來。
卓王孫聞得“胡人”二字,神色陡地變了,翻身下馬,大步流星衝進酒肆,一把揪住外鄉漢子胸前衣襟,怒氣衝衝地喝道:
“你這廝,好沒有眼色!我這身衣裳,乃是祖上傳下來的。我家祖上本是中原趙國人氏,堂堂王族,怎麼能說是胡人!”
外鄉漢子被他揪得好生難受,一疊聲地討饒,酒肆老闆和座上杜仲一班酒客,卻一齊為外鄉人抱起不平來:
“欺負人氣力不如你大還是怎地?耍蠻用強,還說不是胡人性情!”
“人家是外鄉人,你祖上也是外鄉人,莫欺人太甚喲!”
“還王族,嗤?欺負我們沒念過書麼?趙家王子,自然是姓趙,你們卻姓一個卓字,如何冒充得?你瞧瞧你,衣袖窄窄,領子歪歪,不穿裙子穿褲子,還縫著褲襠(注1),不是胡人又是什麼人?”
“你們別亂講,”卓王孫兀自梗著脖頸強辯,口氣卻軟了六、七分,揪住外鄉漢子衣襟的手也不由地鬆了:“我冶鐵鋪子裡掛著祖上傳下的夾紵繡像,正是趙王的畫像,戴著王冠,穿著王袍,還有我曾祖父的題字呢,不信你們自己去看個清楚。”
“別頂了卓王孫,老夫早看清楚了,”長者徐公是這一代的三老,也是酒肆裡最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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