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部分(第2/4 頁)
另一套話語: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撫臺是本軍的最高長官,他的命令,當然要不折不扣地執行。”
“可是……”雷納德看了周文嘉一眼,周文嘉的臉色,溢滿了狐疑和焦灼。
戈登溫和地一笑:“不用擔心了,八位將軍對政府都是有功勞的,何況接受官職封號,不是你們一直期待的麼?如果不去,反倒會引起撫臺手下那些人的猜疑和妒忌,以後就不好相處了,再說,你剛才親自拜訪李撫臺,他不是親口說‘萬大人放心,本撫臺是講人情法度的人,必讓大人過得去’?”
“戈大人講得,倒硬是在理……”
郜永寬嘴裡答應著,神情卻仍似猶豫不決。
雷納德拍了拍胸口:
“各位只管放心去吧,我們以西洋人的軍人聲譽,確保你們的絕對安全。”
“郜哥,勝鑣回來了麼?”
“沒有,唉,那個龜孫,不管他!”郜永寬聽得伍貴文的詢問,恨恨地搖了搖頭。
穿過觀前街,便是淮軍防地,幾人不約而同,放慢了馬蹄。
街巷寂靜著,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也不會發生。
一簇藍旗快馬呼嘯著掠過:
“奉撫臺大人令,慕逆譚紹光首級逐日號令八門,軍民人等,今日往盤門觀首!”
八個人幾乎一齊閉上了眼睛,周文嘉握住胸口玉佛,喃喃道:
“譚兄,小弟身不由己,這也是天父排定,爾勿要記恨小弟……”
“周老弟,你胡扯嘛子?你我現在可是朝廷命官!”伍貴文瞪了周文嘉一眼,可他的臉上,卻比周文嘉更多籠了層死人一般的慘白。
“你在東方這麼久,真的很瞭解他們的心思和想法麼?”
默默在行營裡對坐了許久,戈登忽地抬起頭,問雷納德道。
雷納德沉思半晌,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長官,您怎麼突然想起問這些?”
戈登凝望著門外:“我只是一直在想,李撫臺也好,程將軍也好,剛才那幾個人也好,此時此刻,他們心裡,真正的念頭到底是怎樣的?”
郜永寬、周文嘉他們八個人走到工字殿口時,雙腿竟一下子都似灌了鉛似的,怎麼也邁不過那道他們再熟悉也不過的門檻。
“郜哥,各位,快進來快進來!”程學啟一身便服,春風滿面地在殿上招呼著:“撫臺接聖旨去了,一會兒就回來,晚上還要為各位慶功賀喜,上好的雙溝大麴,大家好好喝個醉!”
見八人猶是逡巡,他乾脆邁步走到殿口,左手攬住郜永寬,右手拉住伍貴文,親親熱熱,並肩走進殿去,周文嘉、汪安鈞等也略鬆了口氣,跟從入內。
大殿兩邊,站了許多穿著便裝袍服的僕役從人,臉上無不洋溢著洋洋喜氣,大殿正中,三張方桌拼成一個大臺面,八套二品、三品的官服,八個紅頂花翎的嶄新頂子,端端正正地擺放在臺上的八個朱漆托盤裡。
“看見了麼,看見了麼,郜哥,伍哥,這就是朝廷的恩典,怎樣,我老程說話,管是不管?”
伍貴文的臉上登時笑開了花,恨不得一把將那身官服搶了過來,周文嘉卻退了半步,神色黯然:“唉,我獨眼龍本意,無非苟全性命,做個太平百姓,此番叛國背主,戕害同袍,已是大大不義,如何肯貪這身官袍?”
郜永寬神色不變,凝立不動,卻忽地問道:“老程,國魁賢弟呢?”
“國魁老弟受撫臺將令,前往同裡安民去了,少刻便回,他還說,郜哥和諸位大人棄暗投明,可喜可賀,今晚必要和諸位好好親熱親熱呢。”
“撫臺口諭。”一個旗牌昂然走入,殿上幾十個人,一齊躬下身子去。
“撫臺大人恭送天使出城,即刻便來接見,請郜大人和諸位換上官服頂戴,以便禮節稱呼。”
郜永寬等聽罷口諭,竟都愣在當地,望著那嶄新的官袍翎頂,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還愣著幹嘛,撫臺大人隨後就到,哥幾個穿這身長毛的破黃皮,成何體統呢?”程學啟一張黑臉微笑著,提高了幾分聲調:“來人,伺候八位大人更衣!”
一群僕役應聲上前,捧起官服翎頂,簇擁到八人身前。郜永寬等七人或急切,或猶疑,終於一個個張開雙臂,任由眾人擺佈。惟有周文嘉又退了一步,閃到了人群之後,四個僕役捧著袍服頂戴猶豫著想湊過來,看見他神色不豫,一時竟都不敢上前。
“吉時到,起樂!”
程學啟喜氣洋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