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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鎖著,心事重重的樣子。
一點紅心裡浮起一絲苦笑:她二十六了,就算再笨,也還知道這會兒的水淡如,滿腦袋滿心思只裝得下一個人:她的男人。
“你、你怎麼會和他……”一點紅一句話衝口而出,立即便後悔了:這不懂事的,問這作甚,人家能告訴你麼!
水淡如卻淡淡地開口了,陽光透過破窗欞,灑在她的臉上身上:
“那還是十七年前的事兒了。道上的朋友約我合夥去劫個富戶,那時我年歲雖不大,卻已做了幾百號大買賣,名頭也好,錢財也罷,都不在話下,這尋常打家劫舍的勾當,原已幹得膩了,卻不過朋友臉面,好歹還是跟了去。當夜摸進富戶宅子,金銀財寶、古玩字畫,雖也不少,我卻瞧都懶得多瞧一眼,可你是同道人,該知道眾人同做一擋子買賣,你若不取一物,便是不和大夥兒一條心,沒辦法,我只好隨手拿了根玉釵。便在這當兒,忽聽外面銅鑼響,官差來了,我們只好各自逃生,我躥房越脊,過了兩條街,回頭一看,有個小捕快居然踩著瓦一路攆了來,便是我那個冤家了。”
說到這裡,她忽地止住話頭:
“妹子,你和他交過手,覺得他身手如何?”
“挺倔的,打不贏還要死纏濫打,不過除了輕功,別的都沒啥了不起。”
水淡如笑了:
“當年他別的比現在還差,輕功卻比現在還好,後來重傷過幾次,雖然治好,腿腳終究有些不濟了。那一夜我走到哪兒他就攆到哪兒,足足攆了我十六條街。”
一點紅忍不住搖頭:
“姐姐也真是,你輕功不如他,拳腳暗器,也不如他麼?”
“是啊,我那天給他攆得煩了,也是這般想的,便緩了緩腳步,想收拾他。這冤家內功實在稀鬆,見我忽地緩了,竟收腳不住,一頭撞了過來,口裡還喘吁吁地念叨著‘大膽蟊賊,本捕快今日定要拿你見官’什麼的。”
一點紅噗嗤一樂:“姐姐只需一讓一帶,這傢伙便跌下屋脊,摔個鼻青臉腫。”
水淡如卻似走神一般,半晌不語,只呆呆望著屋欞上的蛛網,半晌,才喃喃續道:
“是啊,只需一讓一帶,可那一夜我不知怎地竟然呆住了,給他一撞,竟一起跌了下去,那冤家**一沾地便一骨碌爬起來,伸手拿住了我的左臂。”
一點紅沉思道:
“即使這樣,姐姐長於拳腳擒拿,若用反纏絲擒拿手法,卸下這傢伙半條胳膊,當不是難事罷?”
水淡如的臉忽地紅了:
“我那時不知怎地,忽地覺得全身倦怠,半點兒不想動手鬥狠,竟任憑他扣死我左臂關節,又用膝蓋頂住我腰眼把我制住,最後,最後,被他用繩子綁了個結實。”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若無聞。
一點紅大奇,上上下下打量起對面的婦人來。雖然衣衫樸實,韶華不再,但眉目顧盼間,依稀猶可覓得幾分當年顏色來。
“這尹正聲相貌平平,水淡如卻是當年江湖上出了名的大美人,怎麼會……”
她雖沒說出聲來,水淡如卻已從她神色中猜得**:
“我不是看上這冤家,只是,唉,只是這江湖,我已呆得膩了,初出道那辰光,快意恩仇,揮金如土,倒也覺得暢快,後來名頭大了,朋友多了,有些事兒便由不得自個兒了,不想殺的人也殺了不少,不想做的案子也做了好些,那日一摔之下,竟忽地覺得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逃了如何,不逃又如何,索性聽天由命起來。”
一點紅神色一凜,暗暗打了個寒噤。
這行走江湖的日子,自己是不是有時候也有些膩了呢?這兩年來,她不再和道上朋友搭夥,不正是厭煩了去做那些自己本不想做,又囿於江湖臉面不得不做的那些事?
恍惚之中,水淡如繼續述說著往事:
“他縛住我,問我名姓和同夥,我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個偷玉簪的小賊,不湊巧捲進這是非裡,到了籤房我這般說,到了公堂我也這般說,後來……再後來……反正後來我就給放了,就、就跟了這個冤家。”
一點紅顧不得追問那些不盡不實的“後來”:
“‘牛皮釘子’何等精明,如何便被姐姐騙過了?”
水淡如眨了眨眼睛:
“那會兒他還不是牛皮釘子,連名字也還只是叫‘尹二小’,聽得我的瞎話,只輕輕踢了我一腳**,罵了句‘這小賊妮子,跑得倒飛快’”
“可後來……”
“後來我除了給他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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