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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每年七月初七,讓喜鵲在銀河上架座鵲橋,讓我們夫妻母子團圓一日,不過現在喜鵲太少,要等些年月,待足數時,方架得起鵲橋來呢。”
眾人私下嘀咕,都是將信將疑,但和外村人說起時,卻不但言之鑿鑿,甚或更添油加醋一番,於是什麼老牛仙女,銀河鵲橋的故事,便一傳十,十傳百地到處流傳開去。
可是直到牛郎死了,甚至每一位親眼看見織女飛昇、牛郎吹牛皮的鄰居都死了,那銀河上的鵲橋,也終究沒有架得起來。
這些日子織女一直鬱郁著,雖然孃親也好,天宮裡所有的姊妹熟人也罷,對她都和平日沒什麼兩樣。
“真情也好,假意也罷,想忘記的,難忘記的,到了最後,都會慢慢變得很淡很淡。”
是真的麼?可都一個月過去了,那些真情假意,怎麼半點兒也不見淡呢?
終於有一天,織女悄悄溜上雲臺,向那個讓自己愛過恨過的地方望去。
青山依舊,碧水依舊,可村舍已異,人面已非,那些讓自己愛,讓自己恨的身影,再也尋不見了。
天上一日,人間三年,阿大阿二的孫兒,怕也早已談婚論嫁了罷?
織女長長嘆了口氣,滿眼滿臉,都是寂寥之色:
世人已異,世事已非,不管情願與否,該逝去的,終會如浮雲般縷縷消散的罷?
只是世人雖異,世事雖非,不管情願與否,不該逝去的,終會如蒼天般永恆不逝。
牛郎的墳頭早已埋沒荒丘,不知所在,他的子孫也早泯然眾人,再也查考不出世系,但那些老牛仙女、銀河鵲橋的故事,卻一代又一代留傳下來,每逢七月初七,便會有無數總角垂髫的女孩兒燒香乞巧,便會有多少曠男怨女仰望蒼穹繁星,觸景生情,灑下點點清淚,寫下累累詩章,彷彿這牛郎織女的故事,永不會老、永不會死一般。
(完)
………【(一)】………
最後的一抹晚霞,無聲地被縣獄高高的風火牆遮沒,獄院、籤房,登時被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一如那些骯髒土牢裡,永遠的暗無天日。23Us.com
“老四,點一根芯就中!”
院口的籤房裡,一個聲音嘶啞著。
啪啪幾聲火鐮相撞,星星燈火,映著滿滿一桌的好酒好菜。
那個叫老四的年輕捕快手腳伶俐地拾掇著錫壺酒碗,一面嗅著酒香,一面低聲嘟囔著:
“董二哥,你老也太摳了點兒罷?咱兄弟雖說不得大富大貴,日進斗金,也短不了這幾文燈油錢吧?”
“你懂個鳥!”一個膀大腰圓的捕快舒出中指,在老四腦門上重重彈了個爆慄:“你小子進六扇門才幾天?輪到你說三道四!——二哥,您先嚐嘗這肘子?”
董二——縣衙門裡的總捕頭——擺擺手:“快手張,你少叨叨,酒都堵不住你嗓子眼?哥兒幾個,坐,坐,忙活這些日子了,今兒個好容易消停消停,來來來,吃點兒喝點兒,別扯那些不痛快的事兒!”
七個捕頭捕快栲栳圈坐下,稀里呼哧地吃喝起來,一張張原本或白或黑的臉,很快便在微弱的燈火裡,漾出了滋潤的紅色。
“老四啊,你剛進衙門,不懂事,以後啊,多喝酒,少說話,中不?”
“徐爺,小輩我嫩著,您老多指點,多指點。”老四搗蒜般連連點頭,挾了個大蝦圓子,恭恭敬敬地奉進那個叫徐爺的老捕快碗裡。
“唔唔,你也吃你也吃點,”徐爺嚼著蝦圓子,嘴裡含含糊糊地哼著:“你小子知不道啊,咱這六扇門裡,冤鬼多,造業大,閻王帳上個個都有名頭,燈點得亮了,不免冤有頭債有主,讓黑白無常一索子套了去啊。”
老四不由一個寒噤,筷子上的花生米也啪地掉在腳邊,他旋即想起自己當差不過幾日,橫豎還沒甚造業,膽子又大了幾分:
“徐爺,既然知道造業,如何不積些功德?小輩聽得老人說道過,道是公門裡頭好修行哩。”
徐爺呷一口酒,眯著混濁的醉眼,不屑地瞥了一瞥:“你小子渾是咋的?造業歸造業,銀子自銀子,來世報,報來世,今朝有酒,哪兒管得這許多……”
他已喝了七八碗酒,舌頭已不覺大了好幾圈兒,嘴裡含糊著,漸漸地聽不真切了。
老四低下頭,不再問了:多喝酒,少說話,大約一定是不錯的罷。
“老四!去,上杏花樓弄些桂花醪糟湯糰來下飯,消停點兒!”
董二的吼聲又嘶啞開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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