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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就好了!”二百五十三姐拍著大腿,粗聲大嗓地開解著:“你姐姐我這是第四回了,頭一回是個將軍,第二回是個獵戶,最難割捨的,還是第三回那個書生……”
她忽地斂住笑容,一本正經道:
“妹子,你明白不?如果你本來想和一個男人一起吃上一輩子菜餅子,結果卻不得不早早一個人飛回這天上來,你心裡該是怎樣一種滋味?”
織女的心裡像猛地被大鐵槌重擊了一下似的,呆立在那兒,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二百五十三姐眼神痴痴地,自顧自絮絮著:
“其實人家稀罕吃菜餅子麼?人家只是想,對自己不過幾十天功夫,好歹也要陪那冤家,一起吃完他那一輩子的菜餅子麼,人家本來不慣吃這口的,好容易慢慢慣了,阿大會走路了,阿二會說話了,自家灶上,隔三差五也能烙上一籠屜白麵饃饃了,哪裡知道那個冤家不知咋地知道我的來路,居然再也不肯吃那菜餅子,連白麵饃饃也嫌棄上了:‘都說娶個仙女天大的福氣,呃,呸!又是這難吃的物件!’唉!”
織女聽著聽著,眼圈也不由得紅了:
“姐,你說,你說,那些男人對咱們,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呢?”
二百五十三姐幽幽嘆了口氣:
“哪兒弄得清呢!唉,真情也好,假意也罷,想忘記的,難忘記的,到了最後,都會慢慢變得很淡很淡,你想啊,咱們神仙是不死的,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很長……”她忽地凝住話頭,豎起了耳朵:“呸呸,別想了別想了,想也想不過來,忘也忘不過來的,喂,沒聽見孃親開宴的玉罄已響了頭遍麼?咱這髒兮兮的樣子怎麼見人哪,走了走了——對了妹子,別忘了趕緊去瑤池邊溫泉裡洗洗,就會跟沒下去過一個樣了,聽姐姐我的沒錯兒!”
牛郎從醉鄉里醒來時,阿大阿二已哭了半晌,織女也不見了。
他忙跳起來,衝出門去,只見張家六哥,李家阿婆,樵夫孫二,巧手三嬸,都擁在自家小院裡,滿臉滿眼怪異的神色。
“牛郎,你還不知道罷?你媳婦兒可不是凡人呢,頭遍雞叫的時候,我們個個看得真切,她袖子長長的,衣帶飄飄的,從你家窗子裡飛出來,踩著七色雲彩,直飛到天宮裡頭去了呢!”
牛郎心裡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嘴裡卻是另一套說法:
“啊,我知道我知道,她是西王母的女兒,當然會飛了——其實我也會的,喏,昨天我還去天上丈人家裡吃得醉飽……”
“傻傢伙,既然會飛,媳婦回孃家咋個不跟了去?”孫二摸了摸肚皮,嗔道:“多吃幾個冰糖肘子也好麼。”
“呃,這個,昨天吃得夠了,今兒個丈母孃單請閨女……”
李家阿婆一瞪眼:
“好飯不嫌多!你帶上外孫外孫女一同去,連吃帶梢,也讓我們遠親近鄰的沾些天上的神仙油水。”
眾鄰居七嘴八舌地附和著,牛郎拗不過麵皮,只得找來跟扁擔,又弄來兩個柳筐,把阿大阿二放進筐裡挑了,尋個高處,使勁吹起了牛皮——雖然他知道,不論吹得多狠,飛得多高,天宮是進不得,媳婦兒也是再不會回來的了。
眾鄰居嘖嘖著目送牛郎父子白日飛昇,又眼巴巴地直等到日落西山,才望見牛郎歪歪斜斜地飛回來,跌跌撞撞地站定,忙不迭圍攏去看時,只見到一根扁擔,一對柳筐,兩個孩兒。
“牛郎,如何這般回來?”
“媳婦兒呢,酒飯果子呢?”
牛郎哭喪著臉:
“唉,別提了,前日丈人倒講些人情,今兒個見到丈母孃,千沒料萬沒料,沒料她嫌貧愛富,非逼著我退婚不可,娘子連哭帶央求,卻還是被她硬拉了去,我挑著孩子去攆,你們道怎麼著?嘿,那西王母拔下根簪子,在身後隨手這麼一劃,便畫出這麼長、這麼寬一條銀河來,生生把咱夫妻母子,給拆了個天各一方,唉!”
眾鄰居失望之餘,免不得陪著牛郎,指天劃地,痛罵了天上一番。張家六哥讀過幾天私塾,心下終究有些疑惑,躊躇半晌,忍不住問道:
“牛郎啊,這天上,真個有銀河麼?”
牛郎抬頭看了看早已全黑的天色,指道:
“咋個沒有?喏,你看,你看。”
眾人隨著手指望去,但見月暗雲淡,繁星如綴,雖然怎麼看都覺得那些星星不怎麼像一條河,但禁不住牛郎連比劃帶學麼,也就慢慢覺得像了。
“……好在娘子情深,老丈人顧念翁婿之情,西王母最後答應,每年,那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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