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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化名。而按照20年前的規矩稱呼她豆豆姐姐,對我來說又感覺非常的陌生和彆扭了。聽見她的招呼,看見她與我記憶裡的形象相去不遠,我覺得自己一下張得開嘴了。我不太費勁地說:“豆豆姐姐,請進。”
第一聲招呼打過之後,一切都好像變得容易些了。
豆豆的變化不大,還是那麼瘦小,眉眼之間還是那麼清楚地告訴別人她是誰的女兒。只是她的衣著和頭髮在兩側梳成兩條長辮子的樣子顯得有點過時,讓我不太舒服地想起六七十年代。我注意到她在走進我家的客廳時,儘量不被人注意地打量各扇門後面的情形,她甚至微微停下腳步屏息靜聽了一刻,僅僅一刻,但我這小小三室一廳中的所有動靜一定已在她的耳中了。
豆豆說:“你寫的書我看了。”
我無言,等待她說下去。
“你那時候還小,很多事情你大概都是後來聽大人們說的。”
果然和傳話人說的幾乎一字不差。我仍然無言,等待她入題。
豆豆開始了她的敘說,我儘量不打斷她,儘量從她稍顯凌亂的話語中摸索著她的思路。
她說:“1965年我們知道上海會議要打倒總長,我們都很吃驚。我們根本不知道。”說林彪後來終於知道了,“心裡很難過,還流了淚。很衝動地說要和主席當面談”。
她說她很懷念我爸爸:“羅總長一直很關心我和我的工作。”說這話時她的語氣很真摯。
我問她葉群到杭州找毛澤東告狀並帶了林彪寫給毛的信的事。豆豆說:“葉群辦了很多壞事,她不能代表林彪。”還說林彪是“一直信任總長的”。說“總長所以有感覺”是因為“葉群在他們的關係裡也起了壞作用”。她還說:“但我們是一直做團結工作的”。後來我發現,豆豆在她的談話裡從頭至尾保持了這種風格,一是對某些關鍵問題不做正面答覆,但總能不失時機地明確表示自己的看法。二是使用“我們”這個模糊的人稱代詞,有時候好像是指她自己,有時候像是在指她和林彪,還有的時候讓人覺得是某些神秘的人甚至是某層組織。比如她說到“九·一三”事件的時候,就說“我們對這個事有覺察,就一一找駐地工作人員談,要他們防範”。我問她:“‘我們’是誰?”她說:“是林辦裡一些我們平常有相同看法的人,都是有經驗的幹部。”但是有一點很清楚,這個“我們”裡絕不包括葉群,她提到葉群的時候總是非常確實地使用葉群這兩個字。而且反覆說:“葉群這個人政治品質不好,投機心理強。”
我問她“九·一三”事件是不是她先向周恩來報告的。她說是。我又問為什麼。她說林彪是個馬克思主義者的同時更是個堅定的愛國者,他根本不會同意離開自己的祖國,林彪是被迫登上飛機的。我的臉上一定是露出了不相信這種說法的表情,於是豆豆開始比較連貫地敘述這段往事。
豆豆說,1971年9月12日晚上,為了不引起注意,葉群讓她和張清林舉行訂婚儀式。工作人員都在北戴河中直療養區的96號樓看電影,林立果從北京帶著一架空軍的三叉戟飛機來到。豆豆問他北京情況怎樣,林立果含糊地說那幫人成不了氣候,還告訴豆豆,明早可能飛廣州,要她準備一下。豆豆說在這之前,她和老虎談過一次話,知道他們認為毛澤東南巡以來的形勢對林彪非常不利,老虎有到廣州,並把林彪和“黃吳李邱”都弄到廣州去的想法。豆豆勸他不要這樣做,但老虎說,林彪已經時間不多,不被整死也得被拖死。後來林立果自己去了北京,豆豆便和駐地工作人員一一淡活,讓他們做好各種防範工作,保護首長的安全。這次豆豆聽老虎說要去廣州,就知道事情不好。她回去告訴張清林如有人來找,就說她上廁所去了。然後,她跑到離96號樓不太遠的8341警衛部隊的駐地,對副團長張宏說,林立果要劫持首長飛往廣州,要張宏轉報中央和周總理。張宏一開始沒把她的話當真,以為他們姐弟之間鬧意見,還勸了她半天。直到她第二次跑來報告,張宏才半信半疑地要通了當時8341部隊長張耀祠的電話。這時候,豆豆已經第三次十萬火急地來報告了。豆豆說,為了使葉群和林立果帶走林彪的事情不能得逞,我們還向警衛部隊提出了具體預防措施:讓一輛大卡車把路堵死,或者砍一棵大樹把路堵死。先讓警衛部隊把聯峰山④的路封鎖,如果還是堵不住就封鎖去機場的路。豆豆說,我們的防範措施當時警衛部隊的領導都答應了,可是當林立果和葉群把林彪帶上車的時候,這些事情都沒有人去做,致使林彪的車一直衝到機場。豆豆說,為什麼北京遲遲不答覆我?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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