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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
“明天,”朱慈烺豎起手指,“若是王府寢宮打掃出來了,晚上便住王府。若是打掃不出來,就住你後海的那套宅子。”
田存善脊背冰涼,口中哆嗦半天方才道了聲“奴婢遵命”。
朱慈烺深諳時不我待的道理,當下命田存善起來,將明日所有需要安排的事一一羅列,分配負責人。每一件事都規定了完成標準,以及時間限制。
這套精密的流程管理充分調動了太子身邊每個人,只是因為技術條件,無法做到實時溝通,許多銜接環節勢必會有差池,甚至影響全域性安排。然而若是這些宦官都做不到,那整個大明,或者說整個世界,都不會有人做得更好了。
這些生理殘缺的僕從,從入宮那天起就被教育如何忠於王事,如何謹小慎微,如何最大程度地滿足主人的要求。如果他們學不會,自然也不會出現在朱慈烺的視野範圍之內。就連在宮裡劈柴燒水的職位,都有一大群人等著呢。
……
仁壽殿上,懿安張皇后端坐在案桌前,桌上已經擺好了早膳。
“今天怎麼沒見太子來請安?”張老孃娘出聲問道。
宮中稱當今聖上的后妃為娘娘,稱先帝的后妃為老孃娘。張皇后還不到四十,也因此升格成了“老孃娘”。又因為先帝與今上是兄終弟及,所以先帝皇后不能封太后,只能遵制上了“懿安皇后”的徽號。
不過論說起來,崇禎對於這位皇嫂,可是的的確確視作母后的。
“太子殿下今日天不亮就來請安了,”一旁的女官答道,“那時娘娘還沒起來,在宮外叩拜之後就走了。”
張老孃娘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半晌,方才緩過來,冷冷道:“擺駕坤寧宮。”
去了坤寧宮又能如何呢?
朱慈烺這回是鐵了心要走,如法炮製在父皇母**外叩拜請安,守在乾清宮門口等晨鐘敲響,第一時間率眾離去。原本遵照禮制應該有的東宮護衛、隨侍太監、宮女,乃至臉盆、水壺、馬桶……全都被棄如敝履,太子只帶了端本宮裡當值的十五名大小太監,揚長而去。
司禮監的大璫們遠比皇帝要早知道,但沒人敢在這個關頭去惹太子。因為張獻忠在五月中攻佔武昌的訊息,很快就要送到御案上了。
在這個倒黴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
從成祖定都北京之後,這座古都便日益繁榮起來。雖然歷經戰禍天災,但是順天府報上來的丁口仍舊有百萬之巨。
作為一個有百萬人口的大都市,北京的市容市貌一直讓朱慈烺很好奇。他知道明代修築的地下排水渠一直用到共和國時代,仍舊被蘇聯專家認為不需要修繕。他也知道每個街坊都有自己的垃圾堆放處,每天都有糞車來收糞。
然而他還是很想親眼看看明朝百姓是怎麼生活的。
朱慈烺這次裹著虎皮逃出禁宮,實際上連王府都沒有收拾出來,根本不能接受百官的朝見。而接受官員朝見,是太子行政的首要前提。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沒受過百官的朝拜,就算發出了令旨也不會有人奉命遵行。
“既然如此,”朱慈烺對左右道,“咱們先微服私訪。”
周鏡聽到這話,打了個哆嗦,望向田存善。
他是被朱慈烺從被窩裡扯出來的。當然,不是太子殿下本人掀的被子。不過當時屋裡莫名其妙擠了一堆人,而自己還光著膀子,那情形實在太駭人了。
朱慈烺就在周鏡家換了貴公子的衣服,讓人去將東宮侍衛班的大漢將軍們傳來,作為暫駐之地。他本人是不相信有人會謀害太子的,因為現在完全不存在皇位之爭。哪怕建奴、李闖在京中的奸細,也不會在佔據如此優勢之下行險,無謂暴露自己身份。
然而周鏡可不這麼想。
從血緣上來說,他是太子的舅舅,但是從綱常倫理上來說,他是臣子。別說有人刺殺太子這種極端暴力的事,就算是太子不小心在他家磕著碰著,他都萬死莫贖。而且宮中雖有太子撫軍的訊息,但終究還是未定之事。太子極可能是擅自出宮……想到這裡,周鏡已經近乎癱瘓了。
——看咱家有什麼用?難道你以為太子會聽咱家的嗎?
田存善被周鏡看得心中一緊,緩緩低下了頭,並不答話。
“太子殿下,”周鏡硬著頭皮道,“您出宮的時候,陛下可有聖諭下給微臣?”周鏡雖然領著東宮侍衛的頭銜,但本質上是勳臣,並非武將。
“呵,你這周鏡,如此膽小麼?”朱慈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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