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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道德的破壞最大,所以當他站在了維護道德的立場上,就反襯出其中道德的閃光點。
與曹操割發一樣被百姓們喜聞樂道的,還有《狸貓換太子》裡包青天杖打龍袍。用龍袍代替皇帝本身。就跟用頭髮代替腦袋一樣,雖然皇帝沒有半點感覺,但在百姓看來卻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爽快事。
這是這個時代人們的獨特社會心理,並不是他們在意淫或是自我安慰,而是因為他們對“道德”的內在信仰。
朱慈烺提出割發自罪,並非真正認為這是天子失責。而是出於一個誰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內務衛生。
以烏黑亮麗地長髮挽成一個髮髻,佩戴冠巾,從審美上而言的確是“儒雅”標識。然而這頭長髮卻不是誰都有條件留的。首先得有下人每日早間幫著梳頭。每日晚間要用篦子篦發。若是普通人家,哪有空閒每天早晚用半個時辰打理頭髮?
再者。按照傳統習俗也不能夠想洗頭就洗,必須要根據黃曆上的宜、忌行事。而適宜洗髮的日子卻是隨機排列的,也就是說哪怕大夏天,頭皮癢得抓心撓肺,也只能用篦子篦一篦,而不能用水洗。
就算是用水洗。也只能用皂角。這種被香皂、香波代替的傳統衛生用品,在朱慈烺前世又有所復甦——因為人們畏懼化工產品如虎,更相信“純天然”用品。然而它會被取代並非沒有原因。皂角洗髮之後在短時間裡固然清爽順滑,但是不到一天,油性頭髮就會不可抑制泛油。
碰上有脂溢性脫髮、頭屑。長髮更是痛苦不堪,每天早上起來枕頭上都是一把把的頭髮。嚴重的還會出現“鬼剃頭”,一夜之間成為光頭。
士兵們每天都要操練,不可能不出汗。現在營中發行的“黃曆”,每天都是“宜沐浴”,但即便如此,也不會有人天天洗頭,因為頭髮過長不容易幹。在駐地好歹還能洗澡,若是行軍在外,十天半個月不能洗澡,頭上長蝨子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所以在軍營中看到的那些束著髮髻的“古人”,並非《紅樓夢》裡的賈寶玉。他們早上起來只是拿梳子將頭髮從下往上籠到髮髻,油髒的破布一包,並不去管炸出來亂髮,看上去頗為邋遢。
即便如此,頭髮也會因為頭皮癢或是頭蝨而被很快弄亂。
在市井之中情況也與軍營類似,既然百姓習慣,倒也不算什麼問題。但在軍中,這卻是影響戰鬥力的大事。作為有輕微強迫症的朱慈烺,早就想拿頭髮開刀。但他深知頭髮的敏感性,所以遲遲未動。
如果能夠以“自罰”的理由發動一次“頭髮革命”,無疑能夠解決軍容、衛生這兩個問題。等到日後退伍,從部隊回到地方,再把頭髮蓄起來便是了。哪怕是剃成板寸,要蓄到能夠束髮結髻的程度最多一年也就夠了。
尤世威等人是真以為皇太子因為“愧疚”而要“自罰”。他們都是沒讀過什麼聖賢書的武將,不可能引經據典說服朱慈烺。說到最後,還是秦良玉道:“臣請以訓導官割發贖罪。”
訓導官是軍中的思想旗手,又有許多都是中官出身,所以割發的阻力最小。反正連小**都可以割掉,頭髮又算什麼?
為了防止有些腦子轉不過的訓導官虛應故事,總訓導部還出臺了髮型標準。剪過之後的頭髮, 前不能過眉,後不能過領,其他也就沒什麼要求了。
訓導官動手之後,軍官和士兵是不會主動跟進的。
這時候就輪到朱慈烺再加一把火了。
陸素瑤如同平素一樣,帶著宮人進了皇太子的臥室,要為殿下洗漱梳整,同時彙報今日的工作安排。一進門,她就看到皇太子站在穿衣鏡前,頭髮散開,手裡捏著一把黑長頭髮。
“殿下!”陸素瑤已經哭了出來,跪在地上。
其他宮人紛紛放下手中的器皿,跟著跪在地上,很快就哭成了一片,口中只是喊著:“殿下。”
門口的侍衛以為發生了什麼意外,趕忙衝了進來,卻見皇太子殿下真的割發自罰,將一頭長髮變成了齊耳短髮,跟著宮人們跪了一地。
朱慈烺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直到尤世威、秦良玉聞訊趕來,才在兩位老將驚詫的目光中,將斷髮遞給陸素瑤,對秦良玉尤世威二人道:“領兵經年,我從不用屬下為我替罪。不能保家衛國,是武人之恥,將軍之罪;不能長養百姓,卻是我朱氏之罪。皇父為天下表率,不能被刑,便由我這個做兒子的代父受刑吧。”
秦良玉在震撼之餘,終於回過勁來,哽咽道:“殿下……不至於此啊!”
朱慈烺面不改色,又轉向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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