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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村落也在魍港附近。從魍港南下百五十里就是荷蘭人的要塞赤嵌城,北上百五十里則是臺灣土民所建的大肚國。先行渡海的漢民也稱之為番仔國。
這百五十里的距離足足走了李真虛和陳念祖三天光陰。
有些地方可以借路,有些地方卻只能繞行,否則便要被土民伏殺。李真虛沿途聽陳念祖介紹當地番人故事,心中也不免慶幸帶了他這麼個嚮導,省卻許多麻煩。
陳念祖也的確當得起嚮導二字,對沿途村社十分熟稔。知道各家所需,畢恭畢敬奉上禮物,人家也不會為難。說起來這些住在平地上的村社都屬於平埔人,也就是漢人說的“熟番”。那些仍舊住在深山裡的生番土著才是完全無法溝通。
大肚國就是一個平埔熟番組成的部落聯盟,共有二十二個村社服從大肚王的管轄。如今的大肚王已經年過四十。國姓甘仔轄,名叫阿拉米。即便他們自己人也不知道這是第幾代國王,而且真正能夠統領的村社也只有其本人出身的大肚社。
“彷彿華夏上古之時。”李真虛略一對照:“想來其國王在眾人中頗有名望。”
“番仔都叫他勒伊恩,若是翻成漢話,便是太陽之主的意思。”陳念祖道:“倒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蠻荒之地,眼界不開,故有夜郎自大之事。”李真虛撫須笑道:“我等入鄉隨俗便是了,沒必要在這虛名上計較。”
陳念祖暗道:這位真人的確識時務,我們過去人家地盤總是要低一頭的。
兩人一路走走說說,倒也不覺得無聊。第三日晌午,李真虛二人走到了一條寬河沿岸,河對岸有一座大山,如百雉高城一般。
陳念祖奔向那河流,掬水洗了把臉,又撥了撥水,取出一個葫蘆裝了清水,遞給李真虛道:“先生喝水。待過了這河就是大肚國屬地。那山就叫大肚山。”
李真虛接過葫蘆卻沒有喝,道:“如何聯絡你那故友?”
“這個倒是簡單,”陳念祖道,“他家就住在河對岸,待我泅渡過去,找他借了竹排再來接先生。”
李真虛點頭,自己尋了塊河邊巨石坐下等陳念祖回來。
此時正是臺灣最熱的時候,陳念祖脫衣下水,片刻之間就已經游到了對岸。再往深處走了沒多遠,隱約便見一座簡陋村落。房屋皆是茅草、蕉葉所造,周圍又以雜木插在地上,像是籬笆,只是標明地界,卻什麼都防不住。
陳念祖到了村子外面,也不貿然進去,只是喊道:“他巴託!他巴託!”
不一時,村子裡出來幾個男子,都只有十五六歲上下,臉上還沒有紋身,表明他們沒有獵過頭,尚未成年。領頭那人見了陳念祖,面露喜色,叫道:“念祖,你來了。”說的卻是閩南語。
陳念祖也不再說繞口的官話,只以閩南話與他寒暄。
這他巴託雖然年紀不大,但在夥伴之中最為強健,隱隱有頭領之勢。不過大肚國以女子為貴,男子雖然可以任國王,但說穿了只是戰士的首領,族中大事還要女子們決定。也是因此,陳念祖準備了不少女子喜歡的東西,比如布匹、銀釵、還有李真虛帶來的玻璃鏡。
先送了禮物給他巴託的母親,陳念祖理所當然受到了全村人的歡迎。他巴託也友善地帶著夥伴過河接了李真虛,然後在村中招待二人。
李真虛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熱情好客的番人,總算常年修行,心性堅定,並無驚異之色。他這份淡然也讓當地人為之欽佩,樂得與他親近。有陳念祖這個翻譯,李真虛也正好詢問了許多土民之中的習俗、信仰、禁忌,欣喜地發現土民之中果然有古越遺風。
這些土民崇信祖靈,祭祀先祖,相信祖先會庇佑或者懲罰整個部落。同時他們也有各種自然崇拜,相信萬物有靈。從信仰上來說,土民顯然與華夏並無衝突。
“祖先的身體不在了,但神靈必然永存。”李真虛道:“所以我們敬奉他們,就應當視他們還活著一般,好讓祖先庇佑我等子孫後裔。”
陳念祖將這話翻譯過去,村社中幾位年紀大的祖母紛紛動容,道:“原來漢人中也有懂事理的。”
李真虛笑道:“漢人都懂事理。只是有些漢人離家太遠,沒有了家教,讓人惱怒。還有些則是因為各家風俗不同。譬如我漢人到友鄰家中,要問候其父母大人,也要敬拜其先祖,若是在這裡,就不知道是否算是冒犯了。”
幾個祖母聽完翻譯,面露喜色:“只要不犯禁忌,我們也是樂見外人來祭拜先人的。”
祖靈崇拜都會衍生出“視死如生”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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