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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剛才火車最高時速達到了二十四里。”負責火車計劃的教授向朱慈烺稟報道。
這位教授姓田名爽,只有三十出頭,是王葵心公的得意弟子,在機械領域頗有造詣和天賦。如果不是朱慈烺在這個時空呼風喚雨,或許他將皓首窮經,在五十歲上中個舉人,過完他庸碌的一生。然而因為朱慈烺,他在幼年時候的愛好得以成為終身的事業,並給他帶來了光宗耀祖的機會。
朱慈烺朝這位年輕的教授點了點頭,道:“載重多少?”
“實驗貨物共六千斤。”田爽道:“不過理論資料在十二千斤上下。”
“因為朕比較重。”朱慈烺玩笑道。
田爽也跟著笑了,道:“陛下肩負日月,手握江山,焉能不重?”
這回因為皇帝陛下要求親自感受火車,所以車廂裡當然不能滿載,從之前的實驗情況來看,滿載的危險性遠高於空載。好幾次事故都是因為載重過量發生的。
朱慈烺從視窗望向月臺,因為採用了他的設計構思,所以與後世的火車站臺差別不大。他問道:“葵心公如何了?”
田爽頓時消沉下來,道:“恐怕無法親見京津線貫通了。”
王徵在這個時代已經是極其高壽了,在確定京津線鋪設之初,他就已經不再有體力和精力負責實際工作。破格將自己的關門弟子推到前臺,也就是這位田爽。他把建設大明第一條鐵路的殊榮給了田爽,正可以表明他對田爽的期望和重視。
這可以算是他最大的一筆遺產了。
朱慈烺想起自己與王徵的通訊,想起技工學院到經世大學一步步走來,乃至葵心獎的頒行,不禁有些感傷。
“算了,朕不下去了,添了煤就回京吧。”朱慈烺道。
田爽奉命而出,立刻去安排了。
車廂裡只剩下五位皇子。環坐在皇帝左右。
朱和圭看著父親,心中頗為心疼。他想了想,終於開口勸道:“父皇且莫傷懷了,薪盡火傳,葵心公能見到這火車,定然也是心滿意足了。”
朱慈烺吸了口氣,道:“不是傷感,只是失落。”他頓了頓道:“英雄何懼生死。唯一的遺憾恐怕就是不能親見自己的事業得到成就吧。李閣老臨終前還在擔心考成法會否走人亡政息的老路,這些都是忠臣啊。”
隆景十年的臘月。李遇知壽終正寢,在永別之前一個時辰還見了一位到訪的吏部官員,對考成法的改進和推行詳加過問。那位官員也只是意外拜訪,而李遇知在致仕之後也就過問了這一次政事,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皇太子知道皇帝陛下在得聞李遇知辭世的訊息之後鬱鬱寡歡,今日又得知王葵心公的大限將至。原本熱熱鬧鬧的出行也變得讓人壓抑。
“父皇,李閣老的諡號還未商定。”朱和圭道:“在文忠與文正之間,似乎頗有爭議。”
“朕怎麼不知道有這爭議?”朱慈烺反問道。
朱和圭有些意外,不解道:“翰林院和國子監早就吵開了,報上也有……父皇怎會不知道?”
“父皇的意思是。這事沒必要上心!”皇次子朱和圻突然插口道:“隨便是文忠還是文正,看他們最後報上來的是什麼便是了。如果不合父皇心意,父皇自然可以賜個文正,這叫恩自上出;若是合父皇心意,自然順水推舟許了,這叫眾望所歸。對吧,父皇。”
朱和圭冷冷地看著弟弟,道:“你再放肆些給父皇看看。”
朱慈烺摸了摸老二的後腦勺:“這不叫放肆,他能說出來,是為你這個做哥哥的著急。”
朱和圭頗有不願,臉色越發不好看了。雖然沒有人跟他說過什麼,但他越來越覺得父皇對他的愛分給了弟弟們。回想當年他寸步不離父皇,還有父皇陪著玩遊戲,而如今父皇一直跟在父皇身邊的人卻變成了老二和老三。
老三還小,且不去說他,老二卻越來越放肆,頗有些不把他這個當哥哥的放在眼裡。
見老大面色不好,朱慈烺又對朱和圻道:“不管怎麼說,兄弟之間不該有隔閡,但君臣之道是要顧忌的。你皇兄終究是副君,就算有一時顧慮不到的地方,你也該注意勸諫建言的方式。”
“他啊,呵呵,顧慮不到的地方多了。”朱和圻大咧咧道:“而且死腦筋!”
“你!”朱和圭當即就要發怒,見父皇望過來,才忍住沒有發作。
“怎麼說?”朱慈烺又望向老二。
“上回考數學,他在那邊抓耳撓腮半天。我把答案扔給他,他卻不知道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