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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畢業的青年仔,幾個人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那漂亮小夥子已經和杜亦捷扭打在一起,杜亦捷出奇地沒真的還手,小夥子倒是不饒人,尖聲吼道:“混帳!混帳——!要是他有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這群人渣!”
這一場鬧劇卻是在那一聲“夠了”,突然停了下來。
當那個男人慢慢走過來的時候,老警員不自覺退開。說話的是這個男人身後像是管家的先生,旁邊不斷賠笑走來的還有徐警長,和一個白衣老頭。老警員在電視上看過,那白衣老頭很有名,有主講過醫藥節目,不知道是哪方面的權威。徐警長在看見他們的時候,臉色頓時更難看,趕緊叫道:“還不快把肇事的人抓起來!真是!派人去把剩下的人都逮出來!全關起來!那……任、任三爺,您放心,這事情決定會給任家一個交待……”
男人一句話也沒說,甚至連斜眼瞧徐警長也沒有。後來那幾個青年警員和其他人私下提起這件事,都說:“說真的,不都說有錢人都生得跟肥腸一樣,你們要去親眼看看,哼,那模樣我不敢說有多好看,不過現在那雜誌上什麼走秀的,全部都該去整容。”
青年仔總是先注意外表,老警員活了一大把年紀,模樣生得好的也看過不少。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還年輕,氣色卻不好,目光說不上冷冽,就是太平靜,像一灘死水。老警員忽然覺得,前幾年重案組親自抓到東區毒梟羅石,那氣勢估計在這男人面前,就跟過家家一樣。
老警員讓人扯開了杜亦捷和那小夥子。小夥子這會兒安分得很,就是眼神跟吃人似的,嘴邊也掛了彩,杜亦捷臉頰吃了一拳,臉色更不好看。後來,杜亦捷又看了眼加護病房,才乖乖地跟他們走了。
老警員押著杜亦捷走過的時候,那任三爺正好在和白衣老頭說什麼,聽不清楚。老警員只在回頭的時候,瞥見任三爺對著白衣老頭稍稍彎腰,像是在拜託什麼,神態彷彿是前所未有地鄭重。
杜亦捷關了將近兩個星期,老警員還在想,那帥小子這次惹上了大瘟神,律師換了一個又一個,他姐姐到警長室裡哭了幾次,就連韓爺也派人親自去請警長。徐警長這回難得地盡責,還上了電視,就連議員也開始關注這事,說要趁此掃蕩學園暴力,避免社會黑勢力侵入校園。
總之是亂上加亂。
杜亦捷挪了挪身子,睡得不太好,也不是床太硬或者太冷什麼的。就是眼睛一閉上,就會浮現那天在倉庫裡頭的畫面。任祺日蜷縮在地上,雙手護住眼睛,就連大聲呼叫的力氣都沒有,一顫一顫的。
這種畫面,他看過不少,也親眼瞧見子彈穿過人的太陽穴,腦漿噴出的畫面。但是,他覺得,沒有一刻,會比那個畫面更加驚悚。
就像是——突然之間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要一想到,手腳會忍不住發軟,渾身的力氣,突然被抽乾,一點不剩。
阿德從小就和他一起,也給韓爺辦過事,算得上是半個道上的人。再怎麼說,任祺日和他的交情,怎麼也比不上阿德這十幾年的兄弟。關進拘留所的時候,阿德幾個人也在不久之後進到這地方。
等杜亦捷能夠冷靜思考的時候,那幾個老是傻乎乎地跟著他叫他“老大”的少年已經面目全非。阿德突然發狠似地扣住他的領,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杜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那任祺日他孃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之前,他老是逮著任祺日,看那小胖子端坐在草地上,一臉跟見家長似的,好笑得緊。還有,那一次,坤七那夥人耍陰讓他吃了一刀,結果卻遇到那個胖子,模樣跟傻子似的,卻出奇地沒有鬼吼鬼叫,還乖乖跟著到小屋裡,暫時讓自己保住一條命。其實,他老覺得,任祺日看人的眼神不一樣,說話也出奇地老氣,喋喋不休。可是,感覺不壞,甚至可以說……挺好的。
但是現在,他的衣服上,還沾著任祺日的血。
杜宜芯急急坐下,旁邊還跟著韓爺的御用律師許成宏。杜宜芯這次似乎很開心,杜亦捷扯了扯嘴角,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
杜宜芯沒說幾句,又哭了出來,拉住他的手,哽咽說:“阿捷,你沒事了!你不會坐牢了,瞧我,這明明是好事,我哭成這樣……”
許律師也含笑說:“接下來的事情由我處理就可以了,再過幾天,你應該就可以從這裡出去了。”
杜亦捷的神情很平靜,就像這些事情與他無關。
一直到他從那裡安然無恙地走出來,韓爺還特定給他辦了席,一干兄弟喝得挺醉。韓爺突然拍著他的肩,說:“阿捷,我在香港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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