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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官趕忙上前要接過寧陽,元皇后卻看了她一眼,明顯是拒絕了。
眼神的交換不過一瞬,皇帝已經到了宮門口。一屋子的人又是萬分規矩地行禮,只是元皇后懷裡抱著寧陽,行起禮來多少有些不方便,身子剛福下,一隻手便伸過來扶她起身了。
“安陽的禮剛結束,朕還想著皇后已經歇息了,怎麼到這來了?”武德帝說著,人已經坐到了上首。有宮女來奉了茶,便聽元皇后笑道:“陛下不是也來了?可見掛念著這孩子的可不止臣妾一人呢。”
元皇后說話間,便把寧陽抱給了武德帝。
鼻間淡淡的龍涎香,寧陽骨碌著眼睛,這是頭一次細看這位傳聞英明神武韜略雄偉的皇帝。武德帝才二十五歲,五官是極英俊的,劍眉鷹眸,鼻樑臉廓都如刀斧之功,唇淡淡地抿著,眉宇間一派帝王的雍容,說是丰神俊朗也不足為過。據說他年輕的時候,母妃早逝,他在眾多皇子中並不十分討先皇的喜,先皇過世後,是由元皇后的母族元老宰輔一派的保薦,幾經波折才最終坐上了九五之位。許是這些年人情冷暖政治風霜的打磨,他的眼裡已是深沉莫測的深邃,即便是笑著,也給人一種難以揣摩的驚心之感。
寧陽被這樣的人抱在懷裡,雖說這人是她的父親,她卻覺得有種被元皇后抱著時更加心驚的感覺,她完全看不出武德帝的喜怒,從他的表情裡,完全看不出他對以前萬般寵愛的女子留下的孩子有多麼特別的感覺,他的眼就像一片深海。
寧陽想笑笑,說不定哄得這位皇帝高興了,她以後的日子會好過些。可是她卻最終放棄了這個念頭。她還沒有忘記柔妃是怎麼死的,雖然她不是他的妃子,而是女兒,但是君恩寡薄,兒女間為了爭這點寵愛也有不少見不得人的事。而且她還沒忘了元皇后剛剛也生了個女兒,言談間似乎皇帝對這位皇后嫡出的女兒很是喜歡,既如此,自己可不能表現得像是在爭寵,儘管她還是襁褓中的孩子,可正因為如此,她完全沒有能力自保,皇宮裡的皇子皇女古往今來也有不少夭折的吧?
寧陽一個念頭十轉八轉只是一瞬的事,眼睛依舊不懂世事地左轉右轉,一副孩童天真憨氣的模樣。
武德帝淡淡一笑,不知所想,元皇后走到旁邊伸過手來逗弄寧陽,便逗弄邊笑道:“瞧這孩子憨的,怎麼瞧都怪老實的,一看就是個省心會疼人的好孩子。只可憐了這身世,柔妃妹妹就這麼去了,這孩子又這麼小……”
元皇后話說到一半轉了腔,眼裡雖沒淚光,眼神卻是悲痛的,撫著寧陽的小臉兒,指尖上都微微透著憐惜。
“臣妾想跟陛下請個旨。”元皇后看著不應聲也不表態的武德帝,將手收了回來,順勢跪拜了下去。
武德帝卻笑了,笑聲低沉如泉,莫測高深的感覺一下子減了不少,道:“皇后想說什麼儘管說就是了,何必如此多禮,倒顯得你我夫妻生分了。”
元皇后笑著起身,眸卻垂著,道:“臣妾見這孩子可憐,正巧臣妾剛誕下安陽不久,這孩子不過比她大上半年,若陛下放心就將寧陽託給臣妾一併照看了,左右她日後大了也是要喊臣妾一聲母后的。”
元皇后想要成為寧陽的養母這件事倒是讓襁褓中的寧陽愣了愣,不過稍微想想便想通了。柔妃新去,後宮怕是又要掀起一陣爭寵風雲,且不論武德帝對柔妃的寵愛有幾分真情,單就表面上來說,此時趁著還沒有新人取代柔妃的位置,先把柔妃留下的小公主佔到自己名下總是好的。一來多了個讓帝王常來看看自己的籌碼,二來便是日後帝王又有了新寵,自己至少也能留個心慈寬容的好名聲。況且,一個小公主而已,又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武德帝聞言笑意更加深沉,道:“朕以為是什麼事,原來是為了寧陽的事。難為了你們一個個這麼有心,見你們為這孩子這般操心,朕心甚是寬慰。”
皇帝這話隱約透露出還有其他幾位嬪妃想要收養寧陽的事,寧陽倒不知在皇帝面前,她竟成了眾妃爭搶的香餑餑,只是這與自己這幾日的待遇真是諷刺的對比啊。
元皇后卻好像並沒有聽明白皇帝話裡的言外之意,只依舊笑等帝王的答覆。
武德帝卻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淡淡地在宮女月桂和宮婢秋蘭和冬蘭臉上掃了掃,問道:“這幾日只有你們三人在侍候公主麼?”
這話聽著只是隨意問問,殿內的隨侍太監宮女卻都微微低了低頭,幾個宮裡的老人還能面不改色,月桂、秋蘭和冬蘭卻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秋蘭膽子向來小,已經哆嗦成了一團,冬蘭這個膽大的也跪著不語,只有月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