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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城裡,不顧自己滿身的菸灰,咬著牙急急衝向了秦家藥鋪。
果然,秦家藥鋪還燃著火燭,杳杳嫋嫋,輕輕悄悄。
林霽風一手扔下韁繩,跳下馬就去捶門,靜夜之中,“咚咚咚咚”聲宛若擂鼓般,分外駭人。
睡眼惺忪的管事被吵醒,揉著眼睛怨念地開門,瞬時被嚇醒,幾乎哆嗦了:“林公子,你怎麼這個點兒跑來了,您、您這一身是怎麼了?”大半夜的跟花子一樣出現在人家門口,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夜叉呢!
“你家小姐呢?”林霽風只是順口一問,因為他趁著管事嚇愣的當口,已經如一陣風般衝進了後院,守門的秦茂幾乎是下意識地拔出了刀子——可是,屋內忽然傳出一個淡淡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小姐,現在太晚了。”秦茂皺著眉,似乎不認同。
“無事,長夜漫漫,既然睡不著,有人陪著說說話也好。”這聲很輕,很好聽,幽然如暗香一般。
林霽風皺了皺眉,一手推開門,毫不客氣地闖了進去。
屋中燃著淡紫色的安神香,秦可卿則獨自坐在窗邊,妝容淡雅,又是一身的素淡,一手託著玉頰,雙眸如沉水無波,婉轉卻無甚光彩。
林霽風平復著呼吸,慢慢走了過去,將一直攥在手心的木屑靜靜放在了她身前的小几之上。
木屑上還帶著點點鮮紅的血跡,斑駁而豔麗。
秦可卿看到木屑上的名字,眸光頓時一滯,忽然溫婉一笑,依舊是那般無害而動人:“我倒是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有情有意之人,明明只是一時的順手之恩,他們也會牢牢記在心上。”
聽著如此諷刺的說法,林霽風只覺得難以置信:“真的是你做的?”
秦可卿看著他,依舊溫柔動人,一字一句清晰地反問:“我做了什麼?”
“做炮竹的確實能弄到不少硝石磷粉硫磺,可是燒整整一座廟,這樣太誇張了點吧?”林霽風眸光一厲,“我倒是想知道,最近京城到底是流行了什麼奇怪的病症,使得秦家藥鋪裡的硫磺白磷消耗得如此之快?”
秦可卿低眉不語,百密終有一疏,硫磺白磷是個硬傷,一時無法週轉。只因為事發突然,只有這一個機會,稍縱即逝,她不得不冒險賭一把。
看她這樣,林霽風嘆著氣坐在她對面,自顧自地掏出帕子抹臉,現在的他,幾乎像只灰臉花貓——果然是作孽,每次見到秦可卿,都是以自己最不堪的姿態。
“為了防止失火,官家對各藥鋪的硫磺白磷數都有限額規定,但是實際上,為了研究配藥,也為了應付突發狀況,每家都會私底下藏著一些。”林霽風一邊擦手一邊嘆氣,“你把賬做好便是,東西可以從我那兒充,反正,現在不少鋪子都掛著我們兩家的牌子。”
“你……?”秦可卿終於露出一絲異色,“你不怕被牽連?”
“沒事,我的鋪子跟我小叔從來都是分的清清楚楚;再說,這次,周誠是他冒死救出來的。”言下之意是,只要牽不上林睿,林霽風完全不怕自己被牽連。
“周誠他怎麼樣了?”提起這個名字,秦可卿臉上陡然劃過一抹怒色。
“燒成那樣,活著還還不如死了。”林霽風沒好氣地甩出一句,“我查過,他就是當初跟護衛太子去雲南的武官,就是他將那些揭發太子謀反的‘學生’偷進了京城,送到老皇帝面前的吧?”
“周家並非望族,周誠那時也不過是個小侍衛,被我父親看中,一步步提拔到了侍衛統領,然後,又陪著我父親被髮配雲南。”秦可卿回憶的語氣很淡,“後來,他‘良禽擇木’,揭發我父親謀反,獲得了太上皇的重用。後宮裡,周充媛立即被升為周昭容,後來,那個曾經在後宮被所有人看輕的普通女子,竟然成為了正一品的皇貴太妃,甚至比太后還要尊榮幾分。”
“這個我知道,肅王也是從那之後才得到重用的,雖然夠陰險,但是周家確實走了一步好棋。”林霽風忽然話鋒一轉,緊緊盯著秦可卿,“就算是他,也不值得你髒自己的手。”
“這次確實是我一時衝動,我本沒想殺他,可是素心將這個機會遞到了我的面前,我便將計就計了。”秦可卿露出一個相當坦誠的表情,似乎頗為感慨,“素心可是個比我還狠的女人,她自知性命難保,選擇的不是逃亡,而是用自己的方式要以權力害她的那些人的命。那些達官貴族們,千萬不要小看自己身邊的鷹犬,一旦將他們逼上絕路,反咬一口,能咬掉他們半條命。”
第三十一章
窗外樹影婆娑;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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