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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得多逍遙!又說往後他們愛怎樣怎樣,要死要活的他誰也不管了!只他話雖這麼說,自己的孩子到底不能不管,該勞力的勞力,該出錢的出錢,操心著急一點兒沒少,最後還搭上了自己兩根手指頭。就這麼過了一二年,直到荷花的兒子出生了,家裡諸事才漸漸平順下來。
李忠不是第一次當外公了,只桃花嫁得遠,一年也回不來幾次,很難見到小外孫。如今荷花母子就在身邊,他原想著這回能抱抱孫子了,可傻女婿長生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只要不下地耕作,長生總會把孩子抱在自己懷裡,跟個寶貝似的不讓人碰,好說歹說,才能勉強讓吳氏抱一抱。
李忠拉不下來臉說想抱孫子的話,偏長生這不會叫爹的傻女婿卻很會顯擺氣人,總故意似的抱著孩子在他身邊出沒,然後一臉樂呵地對他熟視無睹。李忠很鬱悶,回去就數落大寶,說我給你出了那麼多錢娶媳婦兒,怎麼到現在連個孫子都沒搗鼓出來!大寶縮著脖子聽著,應說快了快了,轉頭回屋找他媳婦兒賣力懷孩子去。大概是覺得自己兒子靠不住,李忠自己又動了要孩子的心思。
吳氏笑道:“你頭先不是還罵呢嗎,恨不得把他們幾個全塞回我肚子裡去,這會兒又想生了?”
李忠莫測高深地道:“不是我想要,是命中註定還得再有一個,荷花、杏花、桃花、梅花……咱們還差一個梅花,送子娘娘早晚得給咱們送來。”
吳氏當他說笑話,沒想他似是當真的,真就拉著她行房,沒多久,吳氏又懷孕了。
李忠喜不自勝,只與吳氏道:“你看,我說什麼來著,送子娘娘還是聽我的,這回一準兒是個丫頭。”
吳氏笑道:“我說還是兒子好,咱們三個丫頭三個兒子正好。”
李忠道:“罷了,有大寶這敗家子兒就夠我受了,小寶這小兔崽子將來未必比他哥少折騰,再來一個我怕是養不起。”
吳氏有些奇,只道:“你不想要兒子了?”
李忠嘆道:“我都該當爺爺的人了,花那麼多錢給兒子娶媳婦兒幹什麼用的?我折騰了半輩子,給老李家傳宗接待的事兒也該輪到力李大寶那小畜生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吳氏果真生了一個女孩兒。李忠只似當初得了荷花一般歡喜,直說等了這半輩子,這荷花、杏花、桃花、梅花才算湊齊,這一回算是圓滿了。
兩個月後,兒媳婦兒胖丫兒有驚無險地為李忠添了一對孫子。李忠樂得嘴角沒裂到後腦勺兒去,因胖丫兒生時難產差點兒送了命,李忠給兩個孫子取名的時候便放棄了之前想好的“來財”“守富”之類的名字,一個取作李家平,一個取作李家安,盼著一家老小全都平平安安的。
李忠覺得了閨女,又添了孫子孫子,只覺再如意不過了。他自己動手做了一輛小木車,沒事兒的時候就把閨女和孫子放在車上推出去,四處招搖,還總會有意無意地轉到村東的姑娘姑爺家,報復似的在傻姑爺長生面前顯擺:你有倆,我有仨,比你多一個。
只在李忠過得逍遙愜意,一家和美的時候,陳寡婦又找上門了,這一回是跟開口跟他借錢。其實說“借”有些不妥,因她明擺著說了,這錢借走,大概一輩子也還不會來——她要離了這村子,追個男人去。
大概是兒孫滿堂過得舒心,李忠也沒了從前那麼衝的脾氣。對於陳寡婦這個人,他迷過、戀過、氣過、厭過,到如今卻是一切歸於平靜,什麼心思都沒了。陳寡婦對他的心思大抵也是如此,兩人似熟識多年的老友一般聊天兒,慢慢把那些過往全都說開了。
李忠到底還是把心裡的話問了出來,問年少之時,她除了他是不是還有別的男人。陳寡婦很坦然的說有,說當時除了他,自己還和別人好著,就是後來她的相公。
雖說時過境遷,但是想起當年青澀的自己,李忠仍覺憤憤不平。陳寡婦說你別覺得吃虧了,當初我是先認識我那死鬼男人的,可和他還是成親之後才睡的。除了我當年被人糟踐那檔子事兒,你正經是我第一個男人,真要算來,是你把人家媳婦兒給睡了,我相公還吃了虧了。
李忠不置可否,也沒多言語,只覺得如今再計較這些沒什麼大意思。他最終還是念在多年的情份上給了陳寡婦一筆錢,又與陳寡婦說讓她別輕信了男人,免得將來人財兩空。陳寡婦笑說你能說出這話也算是有良心了,說我今日拿了你的錢,往後咱們各走各路再不相干,回去疼疼你媳婦兒,別瞎折騰了,女人都命苦……
陳寡婦走了,帶走了李忠年少時的一個夢,李忠只覺系在心裡的一個疙瘩也隨之解開了,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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