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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人認為自己有點撥眾生的責任和能量。似乎他就是道德的化身,違拗他就是不道德;因為他高尚,所以別人必須追隨。如若不然,就是自甘下流。
他可以給你這樣的教誨,說你對這個世界的判斷是錯的,你對自己生命的價值判斷是錯的。他可以像上帝試探約伯那樣提醒你,倘若我確定我對你的判斷錯了,我就收回給予你的院子,圍牆,所有可能的幸福,以及靈魂。
他永遠不說“我需要”,他只說“你應該”。這樣,不服從就成了缺德。
告誡的善意一旦被別有用心地利用,善意就成了十足的藉口。這個藉口的用處可就大了,可以藉之形成祥和的霸權,可以構造詆譭時的堂皇正大。和這樣的陰險短兵相接,常常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不幸被這樣居心叵測的精神脅迫所挾持,真是值得悲哀的事情。
其實,那些被別人述說的真理,只要我不認同,它就跟我渺小的一生毫無關聯,就像一億光年之遠的那顆星球。自己判斷,自己說話,哪怕是笨拙和錯誤的努力,都具有不可替代的意義。這個世界可能缺少許多東西,但肯定不缺少跟風。
一定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救世主;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具有破解道德巫術的智力。
連從不跟帖的甘藍,也開始在該隱的帖子後面發言。
甘藍是所有跟帖者裡面唯一的反對者。
甘藍說:“自主是有前提和限度的,否則,人類便會倒退到叢林狀態。”
我想起她的《煙》。那個死於車禍的男人,不就是這麼一個極端自主的人嗎?
奇怪的是,又有一些臨時註冊的IP上來罵她。我於是寫了《砸碎神佛,迷上自己》,聲援甘藍:
任何被強調到極端的東西都值得懷疑。自主也不例外。絕對的自主帶來絕對的毀壞。自主若不加限制,則意味著人人皆可憑自主的心意荼毒他人。質樸的善意與道德說教是兩碼事。善,從本質而言,就是人與人之間達成的諒解與制約,也是對極端自主性的限制。
該隱跟帖,為自己的觀點辯護。那些帖子就輪番掛下去,一直掛到跟帖過千。到後來,別人已經對這個話題失去興趣,我和該隱還在說個不休。再後來,這種爭辯從論壇跟帖轉到了MSN。
一天,該隱在滔滔不絕的爭辯中忽然停下,曲曲折折地說:“如果我接下來的話顯得唐突,請你一定要相信,這是情非得已。”
又來了。我想起那段引起凌晨警惕的對話。該隱似乎喜歡這樣突兀的表達。我可以猜得到他要說什麼。
“情非得已。你有資格說嗎?”
“有。我已經討回了我的自由。”
“為什麼,為我嗎?”
“我為我自己。”
“命運常常會把我們帶回原地。”
“命運就在我們的手心裡,讓我們緊握不放。”
吃藥以後入睡
你說,別用那隻手,它動的時候,會因為牽扯而疼痛。把它放在讓我安心的地方。
好吧。但是不要因為我,而改變自己。別惹起讓我恐懼的揪扯。那時候我的眼睛看著窗外,那些已經枯黃的葉子,和很空很灰的天空。
我床畔的窗簾紋絲不動,後面的燈光游過來游過去,很柔軟。我吃著那種有乾草氣息的藥。螢幕上的獅子卡卡發出口哨一樣的鼾聲,鼾聲和入了我正在聽的那支歌。似乎你就是那個唱歌的人,我就是在歌聲裡睡著的卡卡。
我說我相信,只是相信歌的真摯,相信它敘述的美好是擺在我們前頭的可能。但是從這首歌裡出來,我就不能再沉浸,真的不能。
我與該隱的情意,也許正是在這樣的交談中緩慢地滋生出來的。太慢,太凝滯,簡直不像是愛情。它被我們意識到,已經是很久以後。
我相信該隱最初的心意。我相信當初的潔白。如果這樣的執意可以有所節制,不被漸漸滋生的貪慾所毀壞,那麼,我們作為人,該是多麼有福呢。
豹子,我信的。我們不能因為結局就否定過程,就像此刻我說出告別,卻一如既往地相信我們真的愛過。我們的愛有缺陷,不完美,甚至狹隘、粗糙,但是,但是,這的確就是愛,真的愛,一種極致的活力,它把我們縱容得驕傲,也把我們逼迫得謙卑,它令我們疼痛難忍,卻帶來過激烈、跌宕與豐盛,那才是一生裡真正的活,豹子,我不能不信它。
我在那個路口徘徊再三,選擇了一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