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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病相憐(3)
一個女人,在跟他談吹了以後找我喝酒,喝醉了,摟著我的脖子痛罵:
“左手,你他媽的真夠意思,他明明丟不下,你把他介紹給我,成心打擊我,嗯?”
“看你這點出息吧,我還以為你多能耐呢。”
“我這麼出色一女人,被他甩,不至於啊。”
“自戀狂。”
“只有一個原因,你檔次太低,他習慣了,猛一下遇到我這樣的,不適應,壓力太大。”
“我以我的左腳後跟擔保,這不是事實。”
“再不就是他甩了你,不忍心刺激你。”
“我以我的右腳後跟擔保,也不是。”
“無賴。”
那以後,凌晨不再接受介紹,直到遇見現在的妻子。
她被前夫離棄,有個孩子。許多人認為他在犯傻,可是,凌晨與她交往過一陣子以後,心意漸漸鐵定。他對我說:“我和她,屬於同病相憐。”
我看著凌晨,不由得覺得心酸。共同患難的心境的確更適宜滋生愛情。他們倆遇上,實在是不容易。
其實,許多愛情,不過就是同病相憐。
其實,憐惜一個人,也就等於自憐。
在這樣一個機心四伏、斤斤計較的時代裡,也許唯有同病的悲痛,才能擊碎人心的冷酷,讓人與人憑藉一種誠意相互親近。這,幾乎就是我們心底最深的情意了。
在我這裡,他沒有獲得過全心全意的愛。即使相愛的時候,我給他的情意裡也缺少那種傾心相與的敬重,缺少珍惜和體諒。這個男人需要的是一個家常女人,溫順,體貼,最好能夠糊塗,可以嬌慣他,縱容他,欣賞他的好,忽略他的不好,和他一樣隨遇而安。如果他現在終於遇到了,那一定是命運給予他的補償。
結婚之前,凌晨讓孩子跟過去玩了幾天。孩子回來後,阿姨長阿姨短地說個不停。我問:
“寶貝喜歡這個阿姨?”
“喜歡啊,這個阿姨真的不錯,我覺得她跟我爸還蠻配的。”
“嗯?比喜歡媽媽還厲害嗎?”
“咦,咦,不是吃醋了吧。”
我看著孩子的歡喜,心裡也不禁跟著歡喜。看來這次,凌晨真的可以定下心了。
凌晨結婚的時候,邀請了我們倆幾乎所有的同學和朋友。他個性裡的孩子氣一點也沒有改變。這樣大張旗鼓的邀請是不是一種炫示,我不知道,但這著實給我帶來了不少麻煩。先後有同學朋友打來電話,或安慰我,或對凌晨表示不屑。其中幾位與我們兩個交道厚的,竟氣憤得表示絕不參加這個婚禮。
本來我並沒有覺得凌晨的婚禮和我有什麼干係,這麼一來,我卻不得不面對那些莫名其妙的勸慰。
分開已經幾年了,要能夠回去也早已經回去,到了這個時候,凌晨的生活與我還有關係嗎?這感覺真是挺奇怪的——對於如此激烈的反應,我如果不解釋,就成了棄婦;如果解釋,那無疑就是作女。
這些為著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對凌晨大加貶斥的傢伙,當時大約也對凌晨這樣罵過我。在他們看來,當時分開,是我對婚約的悖逆,是我無情;而現在,凌晨居然要沿著這悖逆走到底,則屬無義。彷彿那個早已經不存在的婚姻,還有資格成為評斷我們的依據。
我只能說:“得了,沒必要在這麼無聊的事情上表示你們的正義,他如果邀請我,我也會封個紅包送去的,別那麼小氣吧。”
我以為,至少到此,我與凌晨之間的恩恩怨怨,已經塵埃落定。
幾個月之後,凌晨因為孩子的探視和撫養問題,來找我商談。我大致羅列了孩子需要的開支,和孩子的時間表,希望能夠平心靜氣地一次談妥。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同病相憐(4)
可是,我卻白白浪費了一個下午。那場毫無建設的商談,以凌晨的賭氣離開而告終。他變得十分容易激動,我說什麼意見,他必定要說不行。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可是,似乎怎麼都不行,近了不行,遠了也不行,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他的話不斷地跑題。以我的壞脾氣,實在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我請他不要慪氣,他則雙眼發紅地說:“我不是慪氣,而是恨你,你把我一輩子都毀了。”
我看著這個滿臉委屈的男人,心裡隱隱有一種懷疑與恐懼——難道他所說的“同病相憐”,也是負氣嗎?如果是這樣,那就太遺憾了。如果他遇到了這樣的女人而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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