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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當年在靜安寺中的約定,我亦會守約。”
華歆的一番話,終是讓凌奕回了神,他看著燭火下的少年,一時之間有些恍惚,眼前的少年同記憶中的那個身影漸漸重疊,他想起遙遠的時光中,同樣的少年看著自己,雖然神情溫柔卻一派坦蕩,他說,“我最喜歡阿奕了啊。”
“你想要的,是需要人保護的華歆,還是能同你並肩而立,劍指天下的華歆?”
這一刻,凌奕終於確定了他心中真正想要的東西,那個讓他至死都放不開的執念,絕非一具皮囊而已。若是真的將其隔絕在外,那麼有朝一日他得登上位,站在他身邊的華歆,又要如何自處?
“澤安,你可知我所圖為何?”一直沉默著的凌奕看著華歆,突然開口問道,他低垂著臉,在燭光的映襯下眼神有些深不可測,彷彿自他口中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重逾千斤。
“不知。”華歆卻像沒有見到一般,搖了搖頭笑道:“不管你所圖為何,我總跑不掉的。”他看著凌奕吃驚的臉,又像是透過他在看遙遠而不知名的地方,“既然父親同你聯手,那便是華家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凌奕聞言一愣,終於笑了起來,他笑得如此大聲,連腰都彎了下去,好像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一般,不可抑制。華歆有些吃驚地朝後退開,卻被凌奕一把抓住了手。
他慢慢站起身來,斂了那近乎瘋狂的笑聲,看著華歆說道:“原來是我多慮了。”
知子莫若父,這世上最瞭解華歆的,到底是華顧。他在那華家禁地之中所說的每一句話,原來都所言非虛。
凌奕的手慢慢自華歆的手腕滑至手掌,他輕輕握著華歆的手,就像幼時在靜安寺中那般,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同你說的每一個字,都出於真心,不是為了讓你留在京中,也不是為了你父親同我的計劃。”
“我讓你不要再打探皇家之事,是因為我身邊耳目眾多,你身份特殊,本就為皇家忌憚,我不想你因為而生出事端。至於陽朔公主的賜婚,我本就沒想過要答應,凌陽候世子不是非我不可,那嫡長公主駙馬的人選,也並非只有我一人。”凌奕說著,將華歆的手捧至眼前,在掌心輕輕印下一吻,他的表情如此虔誠,彷彿他親吻的,是他畢生的信仰。他抬起眼睛,看著已經忘記了反應的華歆,繼續說道:“我出京追你,不是因為你父親的手書,而是因為我想要去追你。”
他拉著華歆的手,輕輕放在胸口處,繼續說道:“你可知我看到你牽著白雲離開的背影,這裡有多害怕?我怕一別成永訣,怕再見成陌路,可是我依然不能開口將你留下,有些事情,開口了便沒有回頭的路。”
“所以,你的手才……”華歆感受著手掌之下,凌奕胸口的震動,啞聲說道。他為凌奕重新包紮時已然看到,那傷口不像是被利器所傷,卻像是指甲嵌入肉中所成。
“你的心意我怎會不知?但是我的心意,卻不敢讓你知曉。”凌奕看著華歆嘆了一口氣,伸手將人重新抱回懷裡,他安撫似地在華歆頸間蹭了蹭,低聲說道:“對不起,我早該說與你聽的。”
我早該知道,你從來不是需要人保護的白蓮,而是寒冬中凜然怒放的梅花,我需要的也不是一個止步於我身後半尺之遙的影子,而是那個與我並肩而立卻毫不遜色的華歆。
那是我的一生摯愛,兩世執念。
這一次,華歆終於伸出手去回抱了眼前的少年。
亥時三刻,京城凌陽侯府。
兩道黑影自西邊院牆輕輕地躍進院中,身形一閃,便入了書房,仿若一陣夜風拂過,巡邏的侍衛們並沒有察覺出異常。書房內的燭火照亮了倆人的面容,兩人卻並不驚慌,其中一個白衣男子不慌不忙地朝著主位上的兩人躬身行禮,眼角一顆硃砂痣鮮紅似血。
主位上的藍衣少年輕皺眉頭,低聲問道:“怎麼這麼慢?”
“本是跟在主子之後進的城,到寧安街的時候,無蹤突然發現了有趣的事情,我倆忙著看戲,回府晚了,還請主子責罰。”無赦低笑一聲,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灰衣男子說道。雖是嘴上說著請罰,但無涉言語之中哪裡有一絲要領罰的意思?
凌弈是知道他的,因此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將目光轉向一旁的灰衣男子,等待他的解釋。
無蹤一進門便看到了主位上坐著的人,除卻主子之外,還有一個青色的身影。那身影他很熟悉——那是主子自七年前便讓他暗中保護的人,這些年雖然他的存在已經被華家默許,但是從主子的態度中可以看出,有些事情他依然不想讓這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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