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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南郡,找糜將軍。”諸葛喬沉思半響,忽然一拍手掌。
“糜芳?”南郡太守糜芳,說起來,是我舅舅。他的妹妹就是長板坡上投井而死的糜氏母親。
這位母親,我在心裡,一直是當成親生母親一樣看待的。因為這位母親的緣故,我與糜氏兄弟也親一些,逢年節還經常上府問安。
可是在心裡,我對於這位舅舅,卻一直看不起,他隨父親也有幾十年了,可是半次出彩的事也沒做過,打仗是常打常敗,守城是常守常丟,雖然面臨的對手的確是他難以應付的,但給他一個平庸的評語,應該說還是允當的。
最可恨的是,他在關羽丟荊州的時候,居然降了東吳,這實在是讓人難以容忍了。所以父親為二叔報仇,征討東吳的時候,他雖然又復降漢,並把害父親的馬忠殺掉,父親還是不肯寬恕他,竟親手剮之以祭關羽。
這實在是個沒有本領,沒有主見到可憐的人物!
但是現在,他卻是我們唯一可以利用的平臺。
第一部 風雲漸掩英雄色 第二十三章 銘誓
去南郡途中,經過長坂坡。我下馬立於古戰場之上,眼望四周,默不出聲。
雖已過十餘載,但這裡的泥土依然是紅褐色的,似乎鮮血還未完全消逝。地上不時可見斷箭殘甲和被野狗拖出的累累白骨。
風起處,陣陣肅殺之聲悽利入耳--那兵器砍入人體的鈍響,那鮮血在空中的噴濺,那壯士的呼喝,那婦孺的悽號……
我閉上眼。
我眼前似乎見到一個婦人手抱嬰兒,伏於地下,身上鮮血不停湧流,卻緊緊把那嬰兒護在胸前。她無助的爬著,爬著。這時一個血染白袍的將軍,跨馬橫槍,衝了過來,那婦人將嬰兒交於將軍手中,將軍要她上馬,她卻不肯,轉身投入井中。那將軍拜伏於地,然後推倒土牆,掩住井口,將嬰兒縛於懷中,在萬馬軍直殺出去……
走到一片斷壁殘垣中間,我緩緩的跪了下來,以頭觸地,一拜,再拜……姜維三人不明我意,卻也隨我跪下。
我起身道:“當年長坂坡上,糜氏母親抱著我混於百姓之中,眼見難以逃命,四叔趙雲殺透重圍,來救我們。”
這一段故事是人盡皆知的,但姜維四人卻聽得極為入神。
“但是,四叔只有一匹馬,於是他牽馬而行,讓母親上馬。母親說:將軍無馬,如斷雙足,我已重傷,死何足惜!此子全賴將軍保護!言罷投井而死。
母親是以她自己一條命,換來我的一條命,沒有她,我也只是這長板坡上一捧黃土而矣。荊州收復之後,四叔也曾帶人來尋她的屍體。可惜殺場百里,處處皆似,哪裡尋得到,只得於路拜祭而去。
四叔救得我一人,卻救不得母親,更救不得這萬千百姓,此處所葬,何止母親一人,但似母親一樣的母親,又有多少?張魯曾留字於我,要我善待生民。我無日不敢或忘,處此亂世,但願得少些殺伐,多些祥和,人世間少些孤兒寡母,多些天倫之樂,餘願足矣!”說罷伏下身去。
卻聽背後諸葛喬、姜維、王睿三人同聲道:“願佐少主,善待生民,使世間少些殺伐,多些詳和,少些孤兒寡母,多些天倫之樂!”
我起身扶他們:“起來吧。願我四人,同銘今日之誓。”我咬破中指,瀝血於地,三人也學著我的樣子,同樣瀝血。
十餘年後的長坂坡,再次飲到鮮血,只此次的鮮血,應與上次有所不同!
我們四人設誓,不是春光明媚的桃園,而在陰森冷冽的墓園,不求征戰殺場的光輝,只求人間多些太平,不在光明無限的,而在受盡打擊,前途不明的低谷。
所以,這個誓,在我看來,是那樣的珍貴,那樣的神聖!
糜芳聽說我來,很是吃驚,將我讓到內室,道:“鬥兒,原來聽說你病了,一直想去看你,軍中事多,一直無暇。你不在川中養病,來此何干?”
我道:“鬥兒經過漢中之事,心有所感,故來長板祭糜氏母親,順路看望舅父。舅父一向可曾安好?”
一句話,觸動糜芳肝腸,他居然落下淚來:“難為你還記著你母親。記著我那可憐妹妹,記著我那沒福的妹妹。這世界是怎麼了?
我兄弟自隨你父,舉閤家之資以為軍用,舉閤家之丁以為效命,自徐州南下,無日不戰,無戰不與,長坂一戰,我面中數箭,猶自殺敵。自問糜芳生人,自來無負將軍之託。可結果呢?
惜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你糜氏母親一去,皇叔對我輩日見疏遠。關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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