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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設會,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能否從政治上解決涼州之事,能否令羌胡各部歸心,此會將起到絕大的作用。
但是正因為此會重要,參加之人過於複雜,其不可測性也更多,我們諸事邊議邊為,在進行中又隨時發現情況進行補充和完善。有時一件事商量的極好,但才一實施,便又發現情況,需要改進。
本以為鶉觚之戰後,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但我卻似乎根本沒有任何調整,就進入了另一場更加複雜的戰役之中。
不過,對於這種程度的忙亂,我已逐漸習慣了。
八月初七日,隴右李氏的家主先到了。
遊楚給我介紹,此人乃原隴西太守李相如之子,姓李名馳字燎原,是一條極其威猛高大的漢子,唇上彎彎兩道髭鬚向上翹著,威風凜凜。李相如曾隨韓遂誅殺過涼州刺史耿鄙,算是與馬超有幾分香火之情。
不過據我看,此人對馬超的情份比起遊夢要差得遠。隴右李氏,歷出豪傑,先代出過飛將軍李廣,他自然是我拉攏的物件。
才一拉手,想不到此人竟似不識天高地厚,給了我一個下馬威,捏得我手骨格格作響。遊楚知我武技不精,迅速上前,輕輕一卸,不動聲色將李馳的手解了開來。
遊楚道:“燎原兄魯莽了。”遊楚文武雙全,此一出手,竟似不差於關平。
李燎原奇道:“世子似不通武功?”
遊楚道:“雄鷹何需效狼虎之趨馳?”
李馳單膝點地跪下身來:“世子贖罪。小人以為能以孤城力抗十倍強敵,擊敗閻豔者,必為熊虎之士,今見世子,不由心生親近,一時忘形。萬想不到世子竟是以薄弱之軀,擊潰強敵,實在令小人、令小人難以想象。”
我笑道:“李家主何出此言。禪自幼體弱,不宜練武,但心中豪情卻與兄這樣的涼州上士一般無二。快快請起,以後我等還要多親多近。”心下不由對此人的直爽產生好感。
李馳從身後拉過兩個年輕人,道:“見過少主。”
一看此二人,我心一陣喜歡。這兩個少年,俱在十二三歲年紀,長得如同銀娃娃一般,立於眼前英氣勃勃,又如才飛出籠的小鷹,煞是喜人。問起來,一個叫李晟,字子昂,一個叫李暠,字子暄,幼承家學,俱算文武雙全之人。
二人向我施禮之後,轉身向遊楚施禮:“先生安好!”
我不由大奇:“仲允兄,這二位是賢高足不成?可半點不似你的放蕩啊。”
遊楚笑道:“算不上什麼先生,我挺喜歡他們,承燎原兄下顧,教過他們一些亂七八糟的雜術。此二子謙抑好學,乃是家傳,天資聰敏,不是池中之物,窩在隴西這個小地方,可惜了。”
我笑道:“哦,能得仲允兄看顧的孩子,必非等閒。我與這兩個小兄弟一見如故,想留在身邊,也可早晚相見,不知李家主可捨得否?”
李馳臉色略變:“這個,世子看顧,自是小人天大的榮幸,只是小犬生性頑劣,年紀又小,這個,萬一做事不周,豈不是誤了世子的大事……”正說著,遊楚在旁輕咳了一下,當即住口,吶吶不知所言。
我見李馳模樣,已知他的想法,不由有些失落,淡然道:“仲允兄剛直之人,怎也有此七扭八彎的心思。禪雖德薄,還不會輕易索要質子,以此相脅。就算用這種手段,也不會用到仲允兄的朋友身上。李家主想左了。”
李馳被我一語直接道破心思,面紅耳赤:“小人實在不是那樣想的,只是此二子年幼,小人願親自帶部曲三百人為世子效力……”
說話間,李晟卻跪了下來,打斷了李馳的話:“父親,世子殿下喜愛我兄弟,乃是我兄弟天大的榮幸。我兄弟雖然年幼,然世子在我等這樣年紀,已經出兵荊州,與曹賊和孫權交戰。兒聽說小鷹不飛出巢穴,永遠無法長成雄鷹。兒願意隨在世子身邊,為世子出生入死,馬後鞍前,上報國家,下為黎庶,搏取功名,建功立業。兒亦可常得世子教誨,以求進益。”
李暠也跪在哥哥身後:“兒亦與哥哥所思相同。”
李馳見此情形,不由尷尬不已。遊楚笑道:“燎原兄,妄你還是隴西的豪傑,怎得也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放心,世子寬厚仁德,子昂和子暄隨在世子身邊,不會受什麼委屈的。”
李馳畢竟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見事已至此,放聲大笑道:“世子恕罪,李馳作兒女之態,竟連自己的兒子都不如,慚愧,慚愧。世子看得上小犬,不但他們兩個的運氣,亦是隴西李氏滿門之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