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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媽媽一看就是有病的樣子,因為她鬆弛的脖子上掛著一塊大瘤。她有一個瘸腿的妹妹瑪麗,全靠柺杖和肩膀磨練出來的力氣在屋裡走動。另外還有兩個長得五大三粗、野裡野氣的弟弟,一個20歲,一個18歲,身上總有從彈子房和妓院鬥毆帶回來的刀傷,不是這裡紫一塊,就是那裡鼓起個包。他們住在克靈曼街一所破爛不堪的兩層小樓裡。這個家靠女人辛勞工作養家餬口,可她們卻從無怨言。尤金常跟海倫一塊兒上她家去。海倫就喜歡他們家那種粗放、快樂、富有激情的生活。她尤其愛聽瑪麗講的那些下流話。
每個月的月初,南和瑪麗就把自己掙的錢拿一部分給兩個弟弟,供他們零花或者叫他們到“鷹環”妓館去玩一次女人。
“喲,這哪行啊,瑪麗?我的老天爺啊?”海倫不相信似的急切地問。
“幹嗎呀,就是這麼回事唄,我的小乖乖。”瑪麗回答說,嚼著煙膏,棕色的汁液順嘴角淌下來,大粗手把煙拿著,“我們從來就是每月給他們點錢兒去玩女人的。”
“喲,不是吧,你在開玩笑!”海倫笑道。
“上帝呀,孩子,你這都不懂呀?”瑪麗說,對著火吐口煙汁,也不管吐得準不準,“幹一下他才身體好嘛,要不他們準病著了。”
尤金在一旁笑得滑到地上去了。他一下子就聽出這裡面的滑稽和可笑。這兩個女人,為了衛生與健康的緣故,心甘情願地掏錢讓兩個齜牙咧嘴、滿臉鬍鬚、一嘴煙臭的小流氓去*。
“你笑什麼哪,孩子啊?”瑪麗問,伸手到他懷裡搔他癢,他躺在地上笑得喘不過氣來,胡亂躲著,“你脫掉尿布才幾天啊?”
南的妹妹有著山裡女孩子的全部激情,自己瘸了,卻從兩個弟弟旺盛的*中得到快樂。這些人粗蠻、和善,但也無知、兇狠。南是個小心仔細,讓人尊敬的人。她的嘴唇像黑人的那樣厚厚地朝上翻,開心大笑時有著熱帶人的放縱。她把家裡寒酸的傢俱處理掉,換上鋥亮的“大發”牌桌椅,還添置了閃亮書櫥。那書櫥總是鎖著,裡面排放著從沒人讀過的書——其中有全套的《哈佛文庫》,還有一部簡易百科全書。
賽爾本夫人剛從炎熱的南方來到“迪斯蘭”客棧時只有23歲,但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一些。她身上一切都顯得成熟:高高的個子,豐滿的身材,一頭漂亮的金髮。她保養得很好,渾身透著一種尊貴氣。她走起路來雍容自在,舉手投足都富有*。她的笑容細膩、誘人,開口說話,聲音溫和,爆發出的笑聲打破午夜的寂靜,響亮而圓潤。她出生於南卡羅萊納一個殷實的家庭,幾個姐妹和她一樣,漂亮而*。她16歲就嫁給了一個紅臉大漢。那人每天來去匆匆,狼吞虎嚥地吃著她燒出的無與倫比的飯菜,不逼他就說不出幾句話來。吃完飯擱下碗,就回到他那總是關著門的臭氣熏天的車馬行去。她和他生了兩個孩子,都是女孩。她在南卡羅萊納州的一個工業區有選擇地與人偷情——工廠主、銀行家、木材商。光天化日之下,她臉上掛著淺笑,在全城人的訕笑面前走過。心裡知道腳下的土地也不贊成她這樣,那些做買賣的人提起她的名字,就等於提起了一個秘密的笑柄。當地的人們,尤其是男人們,待她都特別客氣,比對一般南方婦女要熱情得多。但是在他們熱情禮貌的外表後面,那些眼睛裡卻都閃爍著*的目光。 。 想看書來
《天使望故鄉》 第十二節(5)
尤金第一次見到她,知道了她的事後,就感覺到,永遠也不會有人抓到她,可她的事情永遠是盡人皆知的。他對她愛得發狂,她就是他的慾望的活生生的象徵。這是兩性之愛與母愛的暗影模糊的大融合,這裡沒有年齡的界限,只有秋天的成熟色彩。她在那兒等著,玉米色的頭髮、隆起的*、鋪著金黃汗毛的胳膊和腿,她等在果實成熟的田野裡。她是狄米特,是海倫,是無盡的成熟,是再生的力量,是你疲勞和抑鬱時可以依偎的搖籃。春風像利刃似的刺激著,黑暗中姑娘們的說笑聲,加上青春期慾望的強烈衝擊,他深埋的*熱烈地燃燒起來。他總是將注意力轉向年紀比他大的女人。
賽爾本夫人第一次到“迪斯蘭”客棧來時,她的大女兒已經7歲,小女兒5歲。她每星期收到一張她丈夫寄來的支票,數額很小,另外主要是木材商寄來的大額支票。她來時帶了一個黑女傭,她對這個黑女傭和自己的孩子出手十分闊綽。這種揮金如土的優裕生活,以及她那誘人的笑聲讓海倫深深地著了迷,把她也扯向了這個比自己年長的女人身邊。
夜晚時分,尤金聽她在漆黑的陽臺上和房客或是本城的商人聊天。她甜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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