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濫用,於是對演員,特別是被施以酷刑的英雄如何痛苦地接受折磨的肢體表現就有了考驗和評判。對地下黨正面人物周迅飾演的老鬼和張涵予飾演的她的同事和上級老槍,我們就有可能進行純戲劇上的對比。我們這一代總是拿斯大林說過的一句話來衡量何謂堅強。他說,共產黨人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因此,前蘇聯時期小說奧斯特洛夫斯基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和另一部力作《牛虻》裡的主人公鋼鐵般意志也就無形中成了我們這一代人的精神楷模,夢幻著有一天,自己被敵人逮捕,大義凜然,打死也不說,什麼老虎凳、灌辣椒水、鞭刑、凌遲處死,身首異處,刑場上高唱國際歌,振臂高呼毛主席萬歲,共產黨萬歲。我就做過很多的噩夢,試圖夢裡成就自己的偉大和不怕死,在敵人面前寧可前進一步死,絕不後退半步生,儘管內心無比恐懼。這種英雄情結在“*”時期很普遍。後來長大了,中國開放了,我知道,人性的某些情結是一樣的,比如好萊塢大片裡的雙槍牛仔,疾惡如仇,子彈怎麼都打不死,跟我夢裡想象得一樣,自己也是在槍林彈雨中毫髮無損。電影杜撰的這種英雄氣概(fictional image of hero )至今不時喚起我內心的躁動。
直到十幾年前,我親自前往重慶的白公館渣滓洞臭名昭著的中美合作所舊址,去看了敵人的刑具和烈士的遺書之類的愛國主義教育實物展,才暗中慚愧,自嘆弗如:很難想象如果真的面對青面獠牙的劊子手和刑訊室裡的打手,自己會怎樣。無數同齡人曾經探討過類似的假設:如果我在執行任務時被敵人抓到,我該怎麼辦?幾乎所有人都面無人色地說,最好的結局是自己了斷自己,開槍、服毒、撞牆、懸樑自盡,或跳樓自殺。日本武士道則是自己開膛剖腹,而且面帶微笑,英勇就義,各為其主。但是,後來我們知道,今天從事特工職業的隱蔽戰線的各國諜報人員恐怕從自己選擇了這個特殊行業之日起,就做好了殉道的準備。上面講的當然都是選擇,而最文明的做法其實是牙齒裡或領頭備上一副氰化鉀劇毒的膠囊。沒有痛苦,瞬間結束。
今天的中國言論自由其實不像西方擔心得那麼離譜。私下裡,許多中國人調侃,酷刑不可怕,就是擔心美女計。只是《風聲》裡沒有表現。不然,夢中幻想自己被捕的年輕人會更多,我們的都市年輕人一夜間會充滿地下黨不幸落入魔掌的英雄情懷。同時,007 系列的美男計,讓不少女士夜裡輕聲呼喚布魯斯南,估計什麼情報都願意出賣。其實,這種超限戰,這種看不見硝煙的戰場上的鬥爭相當殘酷。這些年大陸一些領導幹部,包括軍隊的高階軍官被臺灣特務拉下水,都難逃色和錢兩個魔掌,結果家破人亡,身敗名裂。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看王志文和周迅主演的“殺人遊戲”(3)
影片《風聲》的主題是嚴肅的,沒有任何調侃,除了那個不男不女的白隊長,估計是導演存心妖魔化汪精衛偽軍裡的雞鳴狗盜之徒,似乎跟馮小剛賀歲片中由馮遠征演繹的中性人有一拼。我倒糊塗了,為什麼近幾年我們的導演總是拿性取向不是特別正統的娘娘腔開涮。人家得罪誰了?性取向紊亂不是道德問題,受害者把握不了自己的生理特徵。人家並非故意這樣取悅世人,藝術也應當厚道一些。小瀋陽是例外。喜劇的取材有時是殘酷的,它以犧牲少數的特殊人群的特別利益來追求票房的回報。《風聲》中地下交通員是瘸子,偽軍張司令也是瘸子,“冤死”的反派角色白隊長是娘娘腔的男人。
片中飾老鬼的周迅顯然是實力派演員,但表演的痕跡很重,刻意的風塵墮落實在是好萊塢式演技的炫耀,人們似乎完全忘記她是在極為險惡的白色恐怖的敵後從事著極為危險的諜報遊戲,而是在欣賞她舞臺戲中的表演小品:嫵媚、*、放縱;欣賞她的收放自如的笑與哭、哀與樂。
《風聲》傳遞的是頂天立地的主題:英雄老鬼和老槍已經不是他們自己,他們代表了救國救亡的民族意志和信仰。只不過,從《潛伏》到《建國大業》,國共之間面對共同的民族大敵日本人的時候,已經不是刻意厚此薄彼,違背歷史,簡單化地突出非正面戰場的我敵後武工隊小打小鬧式的英雄形象,如《地道戰》、《地雷戰》和《小兵張嘎》。這是我們歷史觀的成熟和藝術指導思想的成熟,是歷史的進步。它表明,我們更職業化了。倒不是市場經濟淡化了意識形態這一原因,而是中國崛起後的自信和海峽兩岸關係改善後的歷史必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喜歡張涵予的硬漢形象,有了《集結號》的鋪墊,老槍的固執和堅韌也就不足為奇了。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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