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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這才發現他閱讀的是何文書,瞠目而視:“你……”
他漫不經心地將奏摺合上,包著絹布的扉頁上印著灼眼的紅字:密!
這可是各州郡八百里加急,唯有王上才可批閱的密摺,他不但無視戒律,而且還不太起勁地拆閱。不太起勁!可見這種事他已經幹得輕車熟路,毫無刺激可言了。
虛眼相對,他傾身而來,喉間發出沉啞的低笑:“怎麼?怕了?嗯~”
歪過頭,目光在他精緻的俊顏上逡巡:“原來如此啊,怪不得你甘守這間清水衙門。”青王眾子無不是選擇三閣四部四府來發展黨羽,而這位卻選擇待在眾人看來不過是整理各地上書、謄寫各部文案而又不在編制的文書院,且一待就是數年。其實是內有乾坤,他看得比任何人都要透徹,都要深刻。
“喔~”他瞳眸一瞟,唇畔溢位詭異的媚笑,“你又知道了?”
他修長的手指緩緩探來,這次我不閃不避,壓低聲音:“足不出戶便知天下,斗室之內盡控王朝,允之,你算得可真夠精的。”長指劃過我的耳垂,頓住。那雙魔瞳越發的深邃難解,他慢慢收攏五指,黑眸忽地耀出燦色,好似熊熊烈火足矣燎原。
“真是……真是……”他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字地迸出,“我真恨不得將你一口吃下!”
暗叫不好,起身便走,行至門簾,只聽身後傳來暗啞低沉的宛聲:“我只能保你在外庭無恙,可出了午門,你定要把朱雀隨時帶在身邊。”
“嗯。”輕輕頷首。
“少食、少飲、少言,不可讓人近身,切記!”
回望那雙厲厲細眸,微微愣怔……
……
寒雲翳翳掩落暉,素手纖纖奉新醅。
時輩推遷微雪至,眠花醉柳不需歸。
我早該知道,早該知道……
唉!暗歎一聲,與身邊的幾位繼續客套。官員之間社交決不可能僅僅是喝喝茶、隨便聊聊,至少也要狎次妓、泡個澡,不露聲色地推了推身邊這位瑰姿豔逸的女校書。
所謂的女校書不過是風塵女子的雅稱,她們因精於文墨而被戲稱為女才子。
“少初啊。”相貌平平的祝庭圭舉起酒盞,衝我眨了眨眼,“雲上閣可是京師第一青樓,這裡面的姑娘都是拔尖的,今日你就好好享受吧。”
“是,是。”我端著苦笑,偏首呷了一口女校書喂來的清酒。享受,真的好“享受”啊。
“豐大人請不必拘謹。”坐在我對面的秋啟明攬著豔妓,舔了一口美人唇上的胭脂,“雲上閣的雅間是隻有華族才可使用的,那些粗陋的寒族酸戶是決不可能來壞你我興致的。”
我倒想有人來破壞呢,唉,蔫蔫垂首,凝神細思,腦筋轉的飛快。這秋啟明……向對座偷瞟一眼,他就是青王后的親侄、七殿下的表哥、世襲振國侯的少侯爺,他雖身無官職,卻與朝中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再環顧四座,今日來的都是榮侯門下的年輕權貴,擺明了來者不善啊。思及此,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挺直胸膛,接受幾位官員的敬酒。
酒過三巡,那廂要與幾位官精兒你來我往地說套話,這廂還要應付時不時竄到懷裡極盡挑逗的豔姝,真是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摺磨!
“大人,這菜不和您的口味麼?”
“唉?”打發了又一位前來勸酒的郎官,偏首看向微蹙柳眉、懷恨阿嬌模樣的女校書。
她身輕腰軟地倚來,豔紅的丹蔻指了指案上的佳餚:“這些菜,您幾乎都沒有動呢。”
進來前,隨侍的朱雀就偷偷提醒過,青樓楚館的酒水菜餚多是加了“料”的,要我慎之又慎,怪不得允之會說那句“少時、少飲、少言”啊。
“那個。”我向邊上一挪,避開身體接觸,輕言道,“本官是北邊人,吃不慣南食。”
“喔?”坐於上手的祝庭圭倒是耳尖,“既然如此,少初應該早說啊。”他揚揚手,招來一名龜公,“去,給豐大人弄幾道北方菜。”
暗地咬牙,又不敢發怒,只盼望這宴饗能早點結束。
“少侯爺。”一名身著四品官袍的瘦小男子端起酒盞,對秋啟明諂笑,“聽聞少侯爺的那樁官司被壓下來了,下官敬薄酒一杯,為少侯爺洗去穢氣。”
“嗯,謝了。”秋啟明隨意地抬手,倨傲地仰首飲下,將酒杯重重地扣在桌上,“哼,什麼東西!就憑他一介寒族、區區八品編修就想告倒本少爺麼?”秋啟明猛地摟過身側豔妓,毫不避嫌地伸手探入美人的衣襟,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