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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
“……”阿律清澈的瞳仁映出我自信滿滿的笑。
“古琴臺那晚你說我是空手套白狼,你的確沒說錯。可是你想過沒,只要那兩匹狼認為我沒有空著手,那麼想要套住他們也不是不可能啊。”
“大……人……”
雨是雲的影,夜是月的心情。
二月涼風晚來急,一陣殘冬的影淋溼了早春的心情。
……
春山含笑,碧水堪染,桃花嫣然笑東風。
二月二,龍抬頭,這一日黃道二十八宿之青龍東宮顯世,角宿平出於地,是為踏青賞景、乞願豐年的好日子。
“使臣。”
我停下腳步冷眼望去,牧伯府家宰錢平微微一揖:“再往前走就出街了。”
“哦?”我向前慢移,“本官倒想瞧瞧慶州的風俗民情啊。”
錢平向兩側一眈,隱身於鬧市的牧伯護院霎時竄出。
“使臣,這春龍節乃神鯤民俗,無非就是婦回孃家、農引田龍、書院授徒這些個瑣事,天下皆同有何好看?”錢平端著笑,嘴角扯的頗高,“再說了出了酉街可就不安全了,使臣莫要辜負了我家大人的一番苦心啊。”
一番微雨一番晴,昨夜的春雨洗淨長空。澄澈的蒼穹下春色初染,清風綠漫了柳色,更綠漫了春光。可,如此融融的意蘊卻難沁心房。
我看著他許久,半晌退後腳步:“那就多謝牧伯苦心了。”
“使臣明白就好。”錢平笑道。
我微頷首,轉身回去。
阿律貼在身側,輕語道:“那錢侗唱的是哪出?前幾天還殷勤招待,現在卻把我們當賊來防,有病。”
我沒搭腔,一轉身走向路邊的麵攤。
“春龍節吃龍鬚麵嘞!”攤主大聲吆喝,麵糰在案板上有力地敲擊著,“一根不斷入口中,做買賣的生意興隆,靠天收的全成富農,快出閣的定得良人,苦讀書的必能高中!不吃不知道,一吃好運到,這位少爺來一碗龍鬚麵?”
我看著那塊明顯摻著雜糧的麵糰,不禁攏起眉頭:“一碗多少錢?”
“淋了肉滷的二十五錢,白麵十五錢。”
這麼貴?在雲都二十五錢可以吃兩碗牛肉麵了,看來西南四州的糧情比我先前所見還要糟糕。這裡地勢平坦、水源充沛,與我們韓氏族地並稱天下糧倉,如今南人卻吃不起白麵,看來不止是錢氏貪糜這麼簡單。
“這位少爺?”麵攤老闆又問,“要吃麼?”
我微斂神,撩袍坐下:“來……”回頭看了看錢平,“家宰要吃麼?”
他鄙夷地看著沸水中的黃面,訕笑道:“早上吃多了,使臣請慢用。”
“來三碗肉滷麵。”我拖開板凳讓阿律和豔秋坐下。
“嘖,汾城人真寒酸。”阿律望著來往路人輕嘆,“這些婦人回孃家還穿著補丁衣,這要在雲都可都沒臉出門呢。”
我順著目光看去,街上梳著婦人髮髻的女子們衣裙帶點土色,她們夾著包袱好似在遮掩著什麼。摩肩接踵中偶爾一偏身,包袱下露出一兩塊補丁,讓人頗有些尷尬。
“幾位爺是青國人?”攤老闆下了面。
“是啊。”阿律隨口應著。
“怪不得。”老闆蓋上鍋蓋,走過來閒聊,“二月二回孃家,哪個女人不想穿的好些,帶回點值錢的東西孝敬父母?”
“你是說……”阿律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這是她們最好的衣衫了。”豔秋平靜接聲。
老闆嘆了口氣,將掌中的麵粉小心地撣進袋子,不浪費分毫:“幽王還在的時候,汾城雖然也不太平,可日子卻比現在要好數倍。那時我家婆娘回門都穿的體體面面,雞鴨也是不會少的。昨兒她在家裡找了好久的衣服,沒有一件不帶補丁的。今早天不亮就出門了,不說我也明白,她是怕孃家那邊的鄰居看見,想趁黑回去。”
“小的時候聽說前幽豪奢,經常將發黴發爛的陳年穀梁倒入酹河,酹河的水也就有了酒味,因此又被稱為酒江。”阿律嘆了又嘆,“沒想到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
老闆將煮好的滷麵放在桌上,擦了擦手:“其實莊稼還是那麼多莊稼,只不過賦稅漲了幾十成,農戶沒了餘糧、小民們吃不起細糧,也就這樣了。”
我慢悠悠地拿起筷子,吹了吹碗中的白霧:“照你這麼說其實四州的官糧是不降反升咯。”
“是啊。”
“可我們沿途並沒看到新建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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