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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秀瑾道:“現在外面的人瘋傳的厲害,有說程老爺子的兒子程前快不行了,有說程少爺在京城有了平妻,把原配攆回老家,結果被皇帝厭棄,打了上百大板,現在被押解回來了。
還有的說程老爺子的兒子根本沒考上秀才,而是進了賭場,欠下大筆的錢,追債的上門討要,很快程宅就不姓程了,連藥鋪的夥計都人心慌慌的……
夫人……”秀瑾看了眼坐在一邊那臉色難看的男子,暗道這樣一臉疤,醜陋的男子怎麼值得自家的夫人如些愛戴,他臉微微側著,無神的眼中似有一道精光閃過,似不是那麼平凡的樣子。
秀瑾一怔,難道他聽到話了?但隨即便否定了,一個聽不到看不到聾子一樣的人,就是一個廢人了,怎麼可能有什麼反應,於是她調整語氣,哀求道:“夫人,我便再不知,也能看出來這個男人不是程家少爺,那夫人何必瞞著不說出來呢,不管是夫人的親人,弟弟或兄長,只要證明他不是程家少爺,那些人就不敢再欺負人了,而夫人的聲譽也保得住了……”
羅溪玉在聽罷後,突然冷靜了下來,程家兒子在京城此事如果能證明,早便證明了,可是他早就死了,死在了沙海銷金窟中,連屍身都沒有留下,如何證明?
如果長時間程前不露面,恐怕會引人懷疑。
而這樣,反而好,能很好的替代,以後聖主便是程前,然後以這個身份住下來,自己更方便照顧,程老爺子不會說,十二劍不會說,她也不會說,那便誰也不知曉,而自己的聲譽,及那些興風作浪的人與聖主比,又算得了什麼?只要聖主能恢復,大家關上門,頂多不開藥鋪了,這些都不算什麼事兒。
只是想到白芒,羅溪玉有些隱隱頭痛,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眼前的情況只能忍一忍。
思前想後,只得道:“休要胡說,這就是我的夫君,程家的少爺程前,秀瑾,以後說話再不可這般揣測著說,若是傳到有心人耳中,那我豈不是真成了你說的那般人?好了,你出去吧,若還有下次,我可不會輕饒你了……”
秀瑾是個腦子靈活的,她觀察了幾日便猜得□□不離十,她這般說也是為了程家好,也是為自己狀想,但她卻不瞭解內情,所以說出的話自然不合心。
待秀瑾欲言又止的離開後,羅溪玉又拿起帕子給坐在那裡的男人仔細的擦著手,擦完不由的握住他的手,將臉貼在上面,難受的道:“景獄,你快點好,好不好,這樣就沒有人欺負我們娘倆沒有靠山了……”
聖主一直坐著,沒有回應,只是目光似乎往聲音的地方尋著,卻是模糊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羅溪玉難受的枕在他瘦的皮包骨的膝蓋上,過了會才扶著把手費力的起身,然後將帕子放回到盆架上。
回頭已不見難受,笑著道:“你先坐會兒,我去換身衣服,一會帶你出去曬曬太陽。”隨即撫著肚子去了隔音,這一次聖主沒有伸手,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
等到了一會兒沒有聲音,他才突然動了動手指,然後口中費力的,極力的,半天才發出一聲“噓……”的聲音,接著又囁著嘴唇連道兩聲:“噓……噓……”
此時如果有人看到,就會見到一個茫然的男人,手在膝上握成拳頭,然後像是使出全身的力氣一般,不斷的像嬰兒學聲般,發現奇怪的聲音,而額頭的青筋卻是迸了出來。
一聲“噓”對普通人而言,不過是嘴皮一動而已,可是對於這個男人來說,卻像是極限一般。
而這此,本來平靜的櫃子裡,一處,突然傳來了聲響,接著順著櫃中的某處洞,突然鑽出一物,此物筷子粗細,一出櫃子便搖頭擺尾,接著便是銀色影子一閃,便竄向了男人緩緩向它伸出來的手。
羅溪玉換了衣衫出來時,男人還是那樣的坐著,手中卻已空無一物,她過去拉了拉他的手,然後輕輕拽了拽,這些日子自從他能走動,雖然笨拙但卻能散一會步,她每日都帶他到院子裡走一圈,然後在陽光足的地方曬曬太陽,陽光是萬物之陽,常曬太陽也可治病,可驅走身體寒氣及汙穢邪物,還能使人精神振奮,去除萎靡。
羅溪玉手牽著他,然後在院子裡配合他的腳步,慢慢的走著,陽光曬在兩人的身上,她不由仰頭看他,男人還是那麼瘦,雖穿著青袍,可是卻像是一具骷髏在行走一般,大病一場,形銷骨立,這很正常。
她知道一口吃不成個胖子,聖主臉色好看許多已經是好的開始,她不由的取了榛子果肉出來,然後伸手喂他,榛子果有營養也好吃,聖主很喜歡,果然他沒有拒絕的輕輕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