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部分(第2/4 頁)
太后體諒舒貴太妃的心思。自然,舒貴太妃若無大事也是不能隨意離開安棲觀一步的。”
槿汐說得十分委婉,然而再委婉,我亦明白了。
舒貴太妃出居道家,而甘露寺是佛寺,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又只有一個侍婢伏侍…我心下一動,如此,舒貴太妃幾乎是與外界斷了任何關聯和訊息。
我不動聲色,只緩緩用筷子夾了一筷青菜。煮得軟熟的青菜,任由人夾來夾去,軟弱可欺。我若無其事道:“聽聞先帝生前十分喜愛清河王,幾度有立他為太子之意。”
槿汐垂首恭敬站立,只望著自己的腳尖,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感起伏與好惡之意,“舒貴太妃的出身備受世人爭議,立清河王為太子連朝臣都反對不止。清河王之上還有幾位王爺,雖然我朝講究立賢不立長,皇后也沒有留下嫡子。但其餘幾位王爺比如當今皇上也是十分出色,當時琳妃娘娘在宮中無論論位份還是寵愛都是僅次於舒貴太妃的,而出身又高貴些,又有執掌六宮之權。所以先帝退而求其次遺旨立當今聖上繼位天子也是情理之中的。”槿汐最後一句話說得極輕,彷彿輕描淡寫一般無關緊要,然而我聽清楚了,“何況又有當年攝政王的支援,當今聖上繼位天子是順理成章的。”
我只覺得腦中一陣陣發涼,卻是如明鏡一般剎那雪亮。
攝政王!他才是玄凌繼任為帝最緊要的一著吧。
然而,我很快讓自己平靜下來。
陳年舊事而已,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了。如今,穩坐在紫奧城九龍金椅之上俯瞰天下、手掌乾坤的,是玄凌呵。
舒貴妃與玄清,都是被皇權爭鬥所犧牲了的。哪怕再不甘,事實已是如此,無法再改變了。
可是事實是如何也好,我與舒貴太妃和玄清的來往都無關皇權了。畢竟,我已經是方外之人了啊。
我喃喃道:“所有紛爭的根源,都只因為舒貴太妃是擺夷女子呵。”
浣碧原本一直安靜聽著,聽到此處,手中的飯碗“咯噔”一聲落在桌上,滴溜溜打著圈兒。我忙幫她按住瓷碗,關切道:“怎麼了?”
浣碧的眼神倏忽一跳,忙笑道:“我只是好奇,舒貴太妃是擺夷女子出身麼?”
“嗯。”
浣碧拂一拂鬢角落下的髮絲,低低道:“擺夷被徵平之後成為大周屬國,然而到底是異族,舒貴太妃能以異族出身而到此地位,實在是不容易呵。”
我聞言側頭,問:“浣碧,你彷彿對擺夷有些瞭解。”
浣碧“啊?”地一聲,淡淡道:“不過是聽說些皮毛而已。”浣碧的眼中又懇求的神色,向我道:“小姐,你方才說還要拿‘長相思’去太妃處,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我和顏悅色道:“你也很想見見太妃麼?正好要抱琴去,我們便一同去吧。”
浣碧頰上露出柔和的小孩子氣的喜色,用力點了點頭。
第十四章 青青河邊草
於是擇了個天高氣爽的日子,浣碧抱了“長相思”跟隨我步行至後山。卻見門外停了匹白馬,脖子上掛著一朵紅纓球,正悠閒自在地啃著嫩草。我看了一眼,心頭驀地漾起一片薄雲樣的喜悅,正是“御風”。它見了我,歡喜地嘶鳴了一聲。
我撫一撫它的耳朵,浣碧已經迫不及待地推門進去。門內有歡悅的暢談聲,因浣碧的推門而暫時停了下來。我拾衣而入,已經聽得浣碧清脆的一聲“王爺”。
我的目光所及之處,是著一身月白紗衫的他,負手立在舒貴太妃身邊,聞聲向我看來的目光中又驚詫,更多的是驚喜。他說:“方才母妃剛與我說到你…”
我明瞭,與他點頭示意,然後對著舒貴太妃斂衽為禮。太妃含笑來扶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呢,可見不能背後說人的。”又指一指玄清,道:“剛從川蜀一帶回來呢,連王府都還沒來得及回去,你來得也巧。”
我笑道:“見今兒天氣挺好,便吧‘長相思’帶來給太妃,我闖下的禍,要勞煩太妃為我彌補了。”
太妃慈愛道:“傻孩子,一個勁地愛說傻話,又叫人心疼。”
我指著浣碧道:“這是我的貼身侍女,今日特意帶來與太妃請安。”
浣碧規規矩矩行下禮去,口中道:“給太妃和王爺請安。”
玄清笑道:“浣碧也難得向我行這樣大的禮,今日是沾母妃的光了。”
舒貴太妃招手讓浣碧走近,拉著她的手細細打量著道:“眉眼生得十分齊整,細皮白肉的。”太妃笑著看我一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