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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黯淡,危宿主星與其四周都晦暗不明,而再往上,車府之北天鉤九星明如黃晶,尤其是鉤上五鴉造父明耀如月。客侵主,異變起兵亂。這已是能料到的事,而那造父明星,生於危宿卻又光耀大於危宿上端,隱隱有迫下的趨勢,想必就是代表封少曦率領的北蒙軍隊的意思。而讓宇文斐微微鬆了口氣的是,危宿南端天錢星光微淡,而再向南方位,雲霧只遮了薄薄一層,時有時無,到不是什麼妖象。
只是危宿本就難測,今夜突變,恐怕是兇的可能更大。宇文斐皺眉,卻只將這些想法埋入肚裡不與旁人說起。軍中之事,占卜吉凶本就是擾亂軍心的大忌,宇文斐清楚,所以更明白緘默的好處。再等了片刻,宇文斐估測了下明日一早會有雨,軍隊開拔或許會晚上半個時辰,其他便也無什麼了。宇文斐搖頭嘆了嘆,也返身回軍營。
是夜,趙吉安的大帳裡,輾轉反側一宿至天明。
是夜,沐遠揚的帳幕裡,一夜無夢卻淡鎖眉頭。
是夜,宇文斐的帳幕裡,燭火長明而無他動靜。
是夜,遠在北蒙的原野,一人一騎立坡上睥睨。
是夜,遙在京城的民宅,夢靨的男子霍然驚醒。
沐齊猶自躺在床上輕喘,彷彿未曾從夢中清醒過來。那漫天的火光,無數人的哀嚎,那血色昀天,無數人的逝去,而作為見證這一切的人,沐齊發現自己無法動彈,一絲一毫都無法動彈,猶如一個無助的孩子,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那些事,不能言不能語,甚至連眼淚都無法流出,只能瞪著大大的眼,驚恐的看著這一切。那一刻,沐齊覺得自己竟如孩童一樣,沒有主見,沒有依靠,沒有能力而惶恐至極。
那最後一幕,是一雙血色的手遮住了自己的視線,是一雙碩大的手,卻沒有正常的溫度,那刺鼻的血腥味似乎這時才傳入鼻尖,卻又猶如鐵鏽般的感覺嘗在味蕾。待驚醒時,才覺下唇刺痛,竟有血味。
沐齊心中惶惶不安,不知是擔心遠在北方的沐遠揚還是什麼才有了這可怕的夢靨,他定定神,起身為自己倒了杯涼水喝下,心緒是漸漸穩定下來,可是那被驚起的憂慮卻怎麼也無法平復。算算時日,他們也該到北境了,戰事若起,又哪裡會有萬分的安全之地。
沐齊可算是這裡最瞭解遠揚的了,沐齊知道遠揚只是面上淡漠,其實當她認準了某人的好,就會傾全力助人。沐遠揚骨子裡剛烈執拗,若不是多年的族長重擔,她又豈會有這淡漠的面具。可是,沐齊這時候卻盼望著,沐遠揚寧可是成熟到有一顆冷酷的心了。在沐齊看來,沐遠揚只會被那些人騙去信任,或許也不算騙,可是這對沐遠揚來說註定是不好的東西。沐齊是那麼企盼著沐遠揚能像原來那樣,可是……一場戰爭,不知幾年的戰爭,又豈會一點都不改變一個人的心境。
甩甩頭,沐齊不願讓這些陰影徘徊在腦海,他寧願每天守在這裡,等待那個叫陳暉的帶來一丁點的訊息。
推開窗子,啟明星還在天空閃爍,時日尚早,可是沐齊再沒有入睡的慾望,稍稍洗漱完,便推門出去。
——記得前些日子在城南的感覺不對,今日不妨就去搞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捉蟲(^o^)/~
第四十六章 荒城北寧
晨露凝珠,涼風習習。
啟明星光顧在京城的上空,卻並未臨照北寧。那裡就像一個沒有光明的城池,一個永遠灰暗的殘跡。然而今日,在烏雲密佈的好似將黎明都推遲了一個時辰的日子裡,這座城池迎來了生人。
驊騮駿馬安靜的踏在殘破的道路上,那本應該是沙石鋪砌,甚至有些地方是大理石鋪砌的地方,如今不過是坑坑窪窪的泥潭和殘缺零碎的石塊。
驊騮也許是感覺到背上主人的情緒,毫無脾氣的慢慢走著,對路況不發表任何異議。
而在一里外,另一人一騎也跟著先前那人的腳步,慢悠悠的走在北寧城內,心情卻是第一次如此沉重。
這裡是被打掃過的戰場,不,這裡甚至不能稱作戰場,這裡只是被殘害的無辜百姓生活的家。屍體早已被掩埋,一座廢城,甚至連蛇蟲鼠蟻都不削關顧的地方,可是那曾經殘留的血跡,卻怎麼也沖刷不乾淨。土壤都是暗紅色的,猶如經歷了數萬場戰爭的古戰場,血已經和土壤混在一起,連雜草都很少,也許是血腥味太過濃重,土壤都無法給予植物正常的環境。
那是多少生命,過去知道的無非是一個長長的數字,只是想象著,心就不可遏制的生起怒意。而當真正看到這座北寧城,真正見到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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