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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想必記得,舷側依舊連在破船上,接著吉里雅特把一根結實的纜繩系在舷側上部突出的邊上,用斧頭劈下留在側壁板上已經散開的木架,把這塊側壁板拉出那條狹道,利用退潮時候,吉里雅特拉上面,潮水推下面,最後他十分費力地用纜繩把比狹道寬的那捆沉重的木板和梁捆在釘在小多佛礁的底部的釘子上,那麼這個旁觀者也許還是不大懂得這是怎麼回事,他會想如果吉里雅特為了操作方便,要將堵塞的兩座多佛爾礁間的通道清理乾淨,那他只要讓那些堵塞的東西落到潮水裡,給順水帶走就行了。
吉里雅特可能有他的道理。
吉里雅特為了把釘子釘在大小多佛爾礁的底部,利用了花崗岩的所有的縫隙,如果有必要,將縫隙擴大,首先插進一些木楔子,然後再把鐵釘敲進去。他在東面的礁石的狹道另一頭聳立的兩座岩石上也做了同樣的準備工作。他在所有的裂縫裡都放進了木銷釘,好像他打算使這些裂縫準備好以後也再給敲進鐵釘,不過眼前看來這只是單純為了備用罷了,因為他並沒有敲進一顆鐵釘。我們都知道,他身邊什麼都缺少,不得不小心謹慎,只能根據需要使用他的材料,而且要在迫不得已的時候。這是許許多多的困難上又新增上的一個複雜的難題。
一件活計做完了,第二件活計又出現了。吉里雅特毫不遲疑地幹完了一件又一件,跨著巨人般的步伐,堅定向前。
① 方尖碑,是方柱尖頂式的石碑,為紀念碑的一種形式。
② 即彼得一世,彼得大帝(1672—1725),俄國沙皇。
③ 馬爾利,是今法國伊夫林省的一個小村子,因裝有兩套向凡爾賽宮供應水的水力機械而著名。
四 SUB RE 幹完這些苦活的人外貌變得十分可怕。
吉里雅特在這種繁重的勞動中,同時耗費了他全部的體力,要恢復過來是很難的。
一方面是缺少生活必需品,另一方面是疲勞,他變瘦了。他的頭髮和鬍子都長得很長。他只有一件襯衣還沒有破。他光著腳,因為他的一隻鞋給風颳走了,另一隻給海水衝跑了。他使用的那個簡陋的、萬分危險的石砧飛出的碎片給他的手和胳臂造成了小小的傷口,這是勞動留下的痕跡。這些傷口,說是傷,還不如說只是擦破了一點皮,表面的皮而已,可是給猛烈的風和含鹽的海水刺激得很疼。
他餓,他渴,他冷。
他的裝淡水的水壺已經空了。他的黑麥麵粉已經用的用,吃的吃,都完了。他只剩下一點點餅乾。
他用牙齒咬碎餅乾,因為沒有水化開它們。
一點一點地,一天一天地,他的體力越來越差。
這座叫人害怕的岩礁在榨取他的生命。
喝是一個問題,吃是一個問題,睡也是一個問題。
當他能抓到一隻螯蝦或者一隻蟹的時候,他就有東西吃了。當他看見一隻海鳥撲到岩礁的某個尖頂上的時候,他就有水喝了。他爬上去,在尖頂上會找到一個裝著一點點淡水的坑。他在鳥喝了後去喝,有時和鳥一起喝,因為各種各類的海鷗已經跟他熟悉了,見他靠近也不會飛走。吉里雅特即使餓壞了,也從不傷害那些鳥。我們都記得,他對鳥懷有強烈喜愛的感情。對鳥來說,看見他的直豎的、怕人的頭髮和長長的鬍子,便不再害怕他了。他的面貌的改變使它們感到放心。它們看不出他還是一個人,以為他是一頭走獸。
鳥和吉里雅特現在成了好朋友。這些可憐的夥伴互相幫助。只要吉里雅特還有黑麥麵粉,他就做成餅,然後再把餅弄碎給鳥吃。這時候,它們也向他指出哪兒有淡水。
他吃生的貝殼類動物。貝殼類動物在某種程度是能解渴的。抓到蟹,他就燒熟吃,沒有鍋,他便放在兩塊燒紅的石塊當中烤,那是法羅群島上①的野蠻人使用的方法。
但是,春分時節開始了。雨來了,可是是懷著敵意的雨。沒有驟雨,也沒有暴雨,而是像長長的針一樣,細細的,尖尖的,冰冷,刺人,能透過吉里雅特的衣服,戳到面板,再穿過面板,戳入骨髓。這樣的雨供他喝的水很少,卻使他全身溼透。
沒有什麼幫助,反而帶來大量的煩惱,這種雨就是這樣,老天真可恥。吉里雅特日日夜夜受著這場雨的折磨,過了一個多星期。下這種雨是上天做的壞事。
夜裡,他只是因為活幹得太累才在那個岩石洞裡睡下。海上的大庫蚊不停地飛來叮他。他醒來的時候,全身都是膿皰。
① 拉丁文,意為:在事物下面。指吉里雅特對環境和惡劣的生活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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