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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來的?”
“你們結婚吧!”吉里雅特又說道。
黛呂舍特開始理解這個人對她說的話了。她結結巴巴地說:
“我可憐的叔叔……”
“如果婚事在準備進行,他是會拒絕的,”吉里雅特說,“等到婚事已經辦好,他就會同意。況且,你們馬上要動身了。等到你們回來,他會原諒你們的。”
吉里雅特又略含辛酸地說:“此外,他已經什麼都不想,一心只想重新造他的船。你們不在的時候,他操心的就是這件事。他有‘杜蘭德號’安慰他。”
“我不願意將悲傷留給別人,”黛呂舍特口吃地說,她顯得有些驚慌,但是又使人感到其中夾雜著高興。
“悲傷是不會長久的,”吉里雅特說。
埃比尼澤和黛呂舍特原來像頭暈目眩一樣,現在方才平靜下來。他們的慌亂逐漸消失,他們開始懂得吉里雅特說的話的意思了。在他們心頭還壓著一朵疑雲,但是他們不想抗拒。人們總是聽任救命恩人的擺佈的。反對回到伊甸園的理由①是軟弱無力的。黛呂舍特幾乎靠到埃比尼澤身上,在她的姿態裡好像有跟吉里雅特說的話相一致的地方。至於這個人為什麼會出現,他為什麼說這些特別在黛呂舍特的思想裡產生各種驚訝的話,這些問題都該擱在一旁。這個人對他們說:“你們結婚吧。”這句話很清楚。如果有責任問題,他會承擔的。黛呂舍特模模糊糊地感到,因為一些不同的原因,他有權這樣做。他提到的有關梅斯萊希埃裡的話是不假的。在沉思的埃比尼澤低聲地說:“一位叔叔不是一位父親。”
這個突然降臨的、意外的幸福腐蝕了他的意志。身為教士可能有的顧慮在這顆可憐的熱戀中的心裡溶解了。
吉里雅特的嗓音變得短促和生硬起來,使人覺得好像是患高燒的病人的脈搏。
“要趕快!‘克什米爾號’兩個鐘頭以後就要起航。你們還有時間,可是你們只有不多的時間了。來吧。”
埃比尼澤目不轉晴地望著他。
他忽然叫道:
“我認出您了。您曾經救過我的命。”
吉里雅特回答說:
“我不相信。”
“在那邊,在邦格的尖端上。”
“我不認得那個地方。”
“就是我到這兒的那一天發生的事。”
“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吉里雅特說。
“還有,我沒有弄錯,您是昨天晚上的那個人。”
“也許是。”
“您叫什麼名字?”
吉里雅特提高了嗓門叫道:
“船伕,等等我們。我們就回來。小姐,您剛才問我是怎樣到這兒來的,這非常簡單,我跟在您後面。您二十一歲了。在這個地方,一個人到了成年的歲數,可以獨立生活,便可以在一刻鐘內結婚。我們走水邊的小路,它可以通行,海水要到中午才上漲。不過要趕快。跟著我走。”
黛呂舍特和埃比尼澤好像彼此在用眼神商量。他們兩人緊靠著站著不動。他們彷彿喝醉了酒似的。在幸福這個深淵的邊緣,產生了難以理解的猶豫。他們似乎明白而又不明白。
“他叫吉里雅特,”黛呂舍特低聲告訴埃比尼澤。
吉里雅特用一種命令的口氣又說道:
“你們在等什麼?我對你們說跟著我走。”
“去哪兒?”埃比尼澤問道。
“那邊。”
吉里雅特用手指著教堂的鐘樓。
他們跟他走了。
吉里雅特走在前面。他的腳步堅定有力。他們兩人卻走得搖搖晃晃。
① 指不贊成他們享有愛情。
越走近鐘樓,越能看清楚在埃比尼澤和黛呂舍特的純潔俊美的臉上逐漸露出了一種表情,而且立刻就變成了微笑。教堂近在眼前,使他們容光煥發。在吉里雅特深陷的眼睛裡卻是漆黑的夜。
這像是一個鬼魂領著兩個靈魂去天堂。
埃比尼澤和黛呂舍特完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這個人的介入是快淹死的人拼命抓住的樹枝。他們好像絕望的人不管遇到任何人那樣順從地跟著吉里雅特走。誰感到自己快死都會很容易接受一切事故。黛呂舍特比較幼稚,所以更容易相信別人。埃比尼澤則在沉思。黛呂舍特是成年了。英國人結婚的手續是十分簡單的,尤其是在當地,教區長几乎具有一種決定一切的權力,可是教長竟會不問一下叔叔是否同意就答應舉行婚禮嗎?這是一個問題。不過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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