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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桑普森的梅斯萊希埃裡:
您會很高興地得到我的訊息。
我正乘著“塔莫利帕號”船去“不再回來港”①。在船員當中有一個水手,是格恩西島人,叫阿伊爾—託斯特萬,他將回去,並且有一些事情要告訴您。我利用遇見駛往裡斯本的“埃爾南·科爾特斯②號”船的機會,由它帶這封信給您。
您會感到驚奇。我是一個正直的人。
和西爾克呂班一樣正直。
我可以相信您已經知道了所發生的事情;不過我再對您說一下,也許不算多此一舉吧。
事情是這樣:
我把您的錢全還給您了。
我曾經向您借過五萬法郎,做法有點不太正確。在離開聖馬洛之前,我替您把三張各為一千鎊的鈔票交給您信任的人西爾克呂班,它們共值七萬五千法郎。您肯定會看到它足夠償還您了。
西爾克呂班憑力氣拿走了您的利息,收下了您的錢。我覺得他十分熱心,所以我特地函告。
您的另一個信任的人朗泰納
西爾克呂班有支左輪槍,因此使我無法得到收據。又及。
① 這是一個假想的港口。
② 埃爾南·科爾特斯(1485—1547),西班牙殖民者,於1523 年征服墨西哥。
如果你摸到一個魚雷,如果您摸到一隻帶電的萊頓瓶①,您便會感受
到梅斯萊希埃裡讀這封信時的那種感覺。
在這隻信封裡面,在這張一折成四、起初他不怎麼注意的信紙上,出現了震動人的力量。
他認出了寫信人的筆跡,他認出了信上的簽名。至於提到的事實,開始他絲毫也不瞭解。
像這樣的震動,可以說使他恢復了理智。
朗泰納交給克呂班七萬五千法郎這件怪事是一個謎,它逼著萊希埃裡的頭腦去思索,這是這個衝擊的有益的一面。進行猜測,對思維來說是一種健全的活動。推理甦醒了,邏輯性被召喚來了。
若干時候以來,格恩西島的輿論全都在重新評價克呂班,這個正直的人在過去那麼多年裡一直被一致認為是值得尊重的人物。大家問自己,開始產生懷疑,有的依舊肯定他,有的卻反對,彼此竟打起賭來。以後,一些奇怪的啟示人的光輝出現了。克呂班的面貌開始清楚起來,也就是說他變得醜惡了。
為了瞭解六百十九號海岸警衛的下落,在聖馬洛法院曾經進行了調查。法律方面的洞察力走錯了路,這是常有的事。它從這個假設出發,那就是那個海岸警衛也許是被蘇拉招募去了,上了去智利的“塔莫利帕號”船。這個巧妙的假定帶來了許多錯誤的推論。司法部門目光短淺,甚至沒有發覺朗泰納。可是,在調查的過程當中,預審法官發現了其它一些線索。難以弄清的事情更復雜了。克呂班走進了這個謎裡。“塔莫利帕號”的開航和“杜蘭德號”的遇難兩件事是巧合,也許它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在迪南門的小酒館裡,克呂班以為沒有人認得他,其實別人早已認出他了。小酒館老闆說,克呂班在他那兒買了一瓶燒酒。是替誰買的?聖萬尚街的槍炮匠說,克呂班在他那兒買了一把左輪手槍。是對付誰的?約翰客店的老闆說,克呂班幾次離開都無法解釋。熱爾特雷—加布勒船長說,克呂班儘管事先受到警告,知道他將碰到霧,還是要出發。“杜蘭德號”的船員說,事實上,貨並沒有裝足,裝載也是草草了事,如果船長想斷送掉船,這樣隨便是很容易理解的。
① 萊頓瓶,是一種舊式的電容器,因最先在荷蘭的城市萊頓試用,故名。
那個格恩西島的乘客說,克呂班原來認為船是在阿努瓦礁失事。托爾特瓦的人說,在“杜蘭德號”遇難的前幾天,克呂班到過他們那兒,並且獨自散步,向阿努瓦礁附近的普蘭蒙走去。他提著一隻旅行袋,“他去時帶著,回來時卻沒有了。”掏鳥巢的孩子說,他們的故事看來可能跟克呂班的失蹤有關係,只要用走私者來代替鬼魂就行了。最後,在普蘭蒙的鬧鬼的房子本身也說話了,打定主意要弄清情況的人走進它裡面,找到了,找到什麼?正是克呂班的旅行袋。托爾特瓦的“十二人委員會”的委員拿到了這隻旅行袋,將它開啟。它裝著一些食物,一架望遠鏡,一隻精密記時計,幾件男人衣服,繡著克呂班的起首字母的內衣。這一切,在聖馬洛和格恩西島的閒談當中漸漸成了話題,最後竟把這件事說成幾乎是由於船上人員的失職造成的災難。一些模糊不清的情節給湊到一起,大家發現了以下的事實,例如對別人的勸告的奇怪的蔑視,甘願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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