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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官子都沒有收完的棋,讓和親王覺得很乏味。
童梁城向祝子山拱拱手,說:“童某現在可以領教祝待詔的高超棋藝了。”
祝子山端起了架子,抑揚頓挫地說:“祝某奉旨繞天下先,當然要點撥天下棋手,以便提攜後進。我很樂意陪童老夫子玩幾局。”他話鋒一轉,“可是,童老夫子已經對弈一局,心神疲憊,倘若我此時以逸待勞,沾您的便宜,怕旁人恥笑,我也自覺勝之不武。”
童梁城一愣,滿臉堆笑說:“老夫精神矍鑠,再連下三局也無妨。”
華安安看祝領隊有辦法應付老童的挑戰,就站在一邊偷著笑。
祝子山說:“童老夫子精神極佳,祝某心中卻是愧疚得很。本次,我隨和親王爺巡遊江南,正要遍閱江淮一帶國手,與童老夫子、範西屏,黃子仙等人的切磋,正是計劃內的事,童老夫子何必急於這一時?”
童梁城吃不透祝子山的意思,他原本想在和親王面前露一手的。他問:“那麼,祝待詔何時能賜教一局?”
祝子山說:“等童老夫子贏了揚州老叟再說吧。我必定和你大戰十個回合。如果童老夫子贏了揚州老叟,又贏了我,祝某甘願向皇上舉薦您做棋待詔。”
童梁城被“棋待詔”三個字擊中了穴位。他奮鬥四十年,一心想做棋聖和棋待詔,這是他孜孜追求的夢想。他禁不住喜上眉梢,但又怕被人看破心思,連忙一躬到地,說:“祝待詔言重了,童某已過花甲之年,再沒有求取功名的意思。”
和親王聽著乏味,問旁邊一位道長:“這揚州還有什麼好去處?”
道長欠身說:“貧道之意,明天師叔王爺可以去白鶴觀參觀遊覽。白鶴觀乃是揚州一大名觀,流派眾多,天師、正一、全真、沖虛、玄玄各派的道人來自天南海北。觀內又有藏經閣,內收道藏五萬餘冊,是江淮間香火最盛的觀宇。”
和親王來了興趣,對祝子山說:“祝待詔最近精研道法,明天可以同去。”
祝子山連忙答應。他一心想躲過棋手們的糾纏,只要沒有圍棋,他什麼地方都樂意去。
華安安悄悄對他說:“我明天沒事做,也陪你去。”他要保護祝領隊。
和親王帶著一大群道士浩浩蕩蕩離開弈樂園,園裡頓時清靜下來。
華安安和一眾國手又回到畫舫上,此時,施襄夏和揚州老叟的對局接近尾聲,雙方正在爭奪最後一個單片劫。
從施襄夏的表情看上,能看出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和自信。
這關鍵的第四局,他贏了。
同揚州老叟對局,是常人難以忍受的、脫胎換骨般的艱苦磨練。只有經過他的打磨砍削,棋手才能脫去沉重的舊殼,羽化成仙。他是棋藝巔峰路途上的最後一條險徑,狹窄難行,不容透過。任何棋手不忍住被尖石的刮削,不磨得鮮血淋漓,就休想透過去。
揚州老叟靠在太師椅上,臉上毫無表情。雖然精心化妝,但他身心疲憊,仍然掩飾不住他的老態。
蓮兒在他身後扇著扇子,又伸出玉脂般的小手為他輕輕按摩太陽穴。
激戰過後,戰場上一片蕭寂。雙方都在舔舐傷口,空氣凝固了一般。
華安安來到船尾,斜倚欄杆,漫無目的觀看船體上的紋飾。輸給童梁城,雖然是意料中的事,但他仍感到失望。經過和桐城公子的十局棋較量,他以為自己彌補了在格鬥角力方面的不足。但是自己的臨陣應變能力太差,進入狀態慢熱,這些不足,就要從棋藝的成熟方面找原因。
他想,論技術,無論是開局,纏鬥,角力,鬥巧,大砍大殺和官子,自己的技術都已經很精湛。但是對棋局的理解和對棋局的駕馭,比起這些老國手,自己仍然稚嫩得多。圍棋,並不只是靠計算能力的。
自從離開北京城,他豪氣沖天,自以為在這個年代,僅比範大和施襄夏差一丁點。但是,今天和童梁城的對局,使他驚覺,自己的棋藝比起這些頂尖高手,還有一段明顯的差距。
該怎麼繼續提高呢?他很茫然。
耳邊響起玉石清脆的撞擊聲,蓮兒來到他跟前。
“華相公,你不著急離開的話,咱們來下象棋。”蓮兒笑盈盈地說。
華安安心想,她一定是玩膩了新玉佩,想借機還給自己。可那是自己真心送給她的留念,怎麼能收回呢?
“我今天不想下棋了,剛才輸給童梁城,心裡不痛快。”
蓮兒坐在他對面,笑顏如花。“童梁城有什麼了不起?你拜我師傅為師,我師傅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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