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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手!
晏傾君察覺到他的眼睛在自己額頭掃過,微微偏過腦袋。那硃砂剛點上去時,是無論如何都抹不掉的,可三日之後自動脫落,也是無論如何都留不住的。
“公主可要飲些水酒?”
他們在雨山坊稍作歇息,夜裡還是要趕路的。祁國和商洛兩國正在交戰,趁著雙方休戰過了祁洛山才好。
“用些茶水便好。”晏傾君微笑著回答。
貢元給下人使了個眼色,便有人恭敬地拿了茶水過來,茹鴛忙接過來給二人倒好。
茶香撲鼻,茶水甘苦,帶著清新的回甜。貢元喝了一口,瞥了一眼剛剛升起的彎月道:“二十八……咦,傾雲公主,應該是今日出嫁吧?”
晏傾君眼神閃了閃,笑應道:“是啊,姐姐今日出嫁,嫁給奕家長子奕子軒。”
茹鴛在她身後看不到她的表情,不安地動了動身子,悄悄瞪了一眼貢元,想要他停住話頭。哪知他仍是接著道:“對對對,那日可是貴國陛下親自賜婚。傾雲公主賢良淑德,品貌兼優,奕大公子也是謙謙公子一表人才,真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貢元見晏傾君笑容愈甚,開口還想繼續。茹鴛在旁邊一急,忙拿著茶壺倒水道:“王爺不如說說貢月國的陛下,讓公主略有了解,過去之後也更好適應。”
“茹鴛!”晏傾君的聲音裡帶了責備,這種場合,不是她的身份可以插話的。
“公主莫要責怪,這丫頭說得對!”貢元見晏傾君有了怒氣,開口解圍。茹鴛忙賠禮,垂首往後退了幾步。
貢元也未在意,笑道:“陛下是憐香惜玉之人,公主這番品貌,陛下必定寵在心頭啊!”
晏傾君微笑著,作出羞澀的垂首姿態。貢月國的新主,若她未記錯,登基五年,今年剛滿二十五。長得什麼模樣未曾聽說,倒是對“月神”的迷信,比起他那個荒淫無度的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聽聞有一年疫病突發,那國主不是撥款賑災,尋醫研究治療疫病的方子,而是在月神臺不吃不喝七個日夜求月神保佑。
所謂鬼神信仰,從來都是上位者用來統治百姓的手段,可是連帝王都被迷了心智,一味迷信,國之將亡!
思及此,晏傾君心頭一跳,有什麼東西在腦中一閃而過,卻未能抓住……很關鍵的東西……
“不過陛下最近勞心於東北礦產的開採,若是一時冷落公主,公主也莫要見怪。”他那侄子的後宮……五年時間已經有了近千名嬪妃,還是提前與晏傾君道個醒……
晏傾君卻是隻注意到他的前一句話,“陛下最近勞心於東北礦產的開採”。
據她所瞭解,貢月為五國中最小,可是礦產豐富,且手握鍊鐵秘術,曾經依仗這兩個優勢強極一時。
只是近兩代國主迷信神力,大肆修建“月神”廟宇,甚至妄得長生。時至今日,貢月其實不如表面那般風光,由她來猜,怕是岌岌可危吧?
祁國商洛空有礦產,無鍊鐵之術,東昭用挽月舞換來鍊鐵之術,卻苦無礦產,與貢月之間又有祁國商洛相隔,揮鞭策馬地打過去“搶”也是不可能,於是,貢月就在這樣微妙的平衡中得以生存。
這平衡一旦被打破……
晏傾君心中一亮,覺得閉塞了幾日的腦子突然通透起來。原來……如此麼?
貢元又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晏傾君只是客套地微笑。暮色微薄,一行人回到原地準備出發,晏傾君回到馬車上便閉目沉思。
茹鴛以為自己剛剛的多嘴讓晏傾君生氣了,一時也不敢打擾。
車輪滾滾,馬匹嘶鳴。
晏傾君將最近發生的事前後想了一次,再把自己曾經不解的地方一一列出來。
為什麼晏傾雲要暗送紙箋與奕子軒談條件?為什麼晏璽選一個親生女兒去和親,卻又選了一個沒有旁騖牽絆與他沒有父女之情的女兒?為什麼晏珣不計後果地與她撕破臉讓經營了四年的“兄妹情”輕易毀於一計?
只要一個假設成立,這些“為什麼”全部有了理由!
晏傾君突然睜眼,眼裡攝人的光亮讓正猶豫著如何哄好她的茹鴛心頭一緊,本能般問了一句:“公主……怎麼了?”
“茹鴛,收拾東西!”晏傾君面色如霜,霍然站起身沉聲吩咐。
茹鴛被晏傾君突如其來的變化驚住,看公主的面色知道定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可是,收拾東西,她們要幹什麼?
晏傾君自顧自地在馬車裡翻找起來,收拾東西,趁著還來得及,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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