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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有那麼一類人,以為說粗口純爺們;打老婆大丈夫。
夜幕清涼;
四通八達的三岔口;車輛川流;行人匆匆。
不遠處一個小區門邊;一個大腹便便的肚子正在跟一位賣水果的小商販討價。
大概是惱火於她的冥頑不靈;斤斤計較;肚子惱羞成怒;一把掀翻了櫻紅桔黃的水果攤子。
小商販萬分心疼地看著滿地滾爬的水果;不顧一切的跑上前拉扯肚子華麗的外表;索要賠償。
肚子厭惡地緊皺起眉頭;一把將對方推倒在地;寶貝似地拍打著衣角;轉身欲走。
小販一個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追著指點著畏罪欲逃的肚子;大聲地詛罵道:“我X你媽;你不得好死;你不賠我錢。”
肚子當仁不讓;轉過身回敬她;道:“我X你媽;我就不賠你;餓死你。”
小販得理不饒人;罵道:“我X你媽;你不得好死;出門被車撞死。”
肚子臨危不亂;反唇相擊道:“我X你媽;你全家被車撞死。”
。。。。。。
這場語法單調的罵林大會出奇的火爆;吸引了許多獵奇的觀眾朋友前來捧場。
觀眾的看法各有千秋;不分上下。
有人扇風點火;道:“這傢伙太沒有德性了。買賣不成仁義還在;你幹嘛掀人家攤子呀?”
也有人仗義直言;道:“那個賣東西的實在沒素質;難怪那哥們兒要掀她的攤子。”
。。。。。。
夕陽下的五六點鐘,正是下班的高峰期。
人流如潮的城鐵站口,人來人往。
五顏六色的黑車爭先恐後擠攘著排作兩排。
光頭司機悠閒地坐在駕駛座裡,漫不經心地叼了支閒煙;一張一合著吞雲吐霧;獵鷹般犀利的眼睛來回反覆掃描著匆忙的過客;時不時吆喝兩嗓子:“打車嗎?您!”
一位神色匆匆的女士拉著一個行李包款款走來;詢問道:“師傅;到XXX多少錢呀?”
光頭司機慌忙掐滅手中燃燒殆盡的菸屁股;滿臉堆笑地回答道:“二十;不跟您多要。”
女士饒有興致地盯著光頭司機;執問道:“前兩天;我坐的還是十五塊呢?你怎麼給我要二十呀?想要獅子大張口嗎?”
光頭司機談笑風聲地解釋道:“瞧您說的;現在不是油價又漲了嗎?我哪能隨便多收您的錢呢?。。。。。。”
女士極不耐煩地擺了手;詢問道:“得了;你少在這兒擺活了。十五元;拉不拉?”
光頭司機斬釘截鐵地答道:“二十塊;少一分都不拉。”
女士狠聲狠氣地回擊道:“不拉拉倒;我自己走著一樣品可以回去。”說昂首挺胸地轉身走了。
光頭司機故作瀟灑地點燃一支菸;美美地吐了口煙氣;衝著女士漸漸遠去的背影;詛罵道:“X你媽的;累死你;*。”
北京人帶壞了外地人?
外地人擾亂了北京人?
誰能說清楚?
我滿懷著揮之不去的疑惑;翻經查典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
我在魯迅先生雜文集中發現了一絲線索。
";他媽的";一詞;我們不知道始於何時;出自何人之口;只知道很久以前已經有人罵他媽的了;甚至連畜生也不放過。
深明大義的魯迅先生認為這樣不好;奮筆疾書《論‘他媽的’》。
無論是誰,只要在中國過活,便總得常聽到“他媽的”或其相類的口頭禪。我想:這話
的分佈,大概就跟著中國人足跡之所至罷;使用的遍數,怕也未必比客氣的“您好呀”會更
少。假使依或人所說,牡丹是中國的“國花”,那麼,這就可以算是中國的“國罵”了。
我生長於浙江之東,就是西瀅先生之所謂“某籍”。那地方通行的“國罵”卻頗
簡單:專一以“媽”為限,決不牽涉餘人。後來稍遊各地,才始驚異於國罵之博大而精微:
上溯祖宗,旁連姊妹,下遞子孫,普及同性,真是“猶河漢而無極也”。而且,不特
用於人,也以施之獸。前年,曾見一輛煤車的只輪陷入很深的轍跡裡,車伕便憤然跳下,出
死力打那拉車的騾子道:“你姊姊的!你姊姊的!”
別的國度裡怎樣,我不知道。單知道諾威人Hamsun有一本小說叫《飢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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