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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身體能夠如此默契和沉靜,像雲和天空,像風和樓層,像黑白相間的時空。這一次我也沒再把我的根鬚再拔出來,而是用我生命之漆為她粉飾了新春的亭臺樓閣。我們開始為即將到來的新生活有所期翼。
三四月份對大西北來說,是個風季。這個時節,幾乎天天颳風,而風颳得也像是很有規律。要麼早上颳起,呼嘯半天,下午就漸漸地止息;要麼傍晚颳起,攪成一夜土腥和門響,第二日早上便無影無蹤。前兩年銀川也出現了沙塵暴,這才讓常自詡為“塞上江南”的銀川人,有幸目睹了沙塵暴的風采。我才記起小時候祖母講的大黃風埋住人的故事,看來還真有此事。可是我弄不明白,進到沙塵暴裡感到風速並不大,又何至於弄出昏天暗地,滿天塵埃?看來這個世界除了人類施加的重大影響外,還另有深藏不露的猙獰面目,企圖也想和狂妄且盲目的人類一爭高下,來主宰和改變這個執行中的世界。人們啊,你們剛剛丟掉屁股上的尾巴,尚還留著尾骨,你們就認為自身文明或覺醒了麼?你們再看看你們的衣食住行,看看你們簡陋的城市,粗野的農村,還有醜陋的人性,你們就覺得你們將眼前的這個世界完全主宰了麼?你們從未生出過與鳥類或昆蟲媲美的翅膀,你們也從未培養出獸類敏捷神速的巨大力量,你們也不能像樹木或植物直接獲取世界饋贈的優質能量,你們有什麼值得驕傲而同時輕視其它的種類?你們為什麼不知羞恥反而如此狂妄?
有時在這樣的春日的臆想中,我會生出無數對人類的疑問,但這樣的胡思亂想又不可公示於人。我就把它們想出來,自己像食物一樣消化掉,再生出其它的幻想。看來這已形成了我的內心的毛病。可是這個一九九六年從一開始就像是與眾不同,區別出與往日的歲月不同之處,就是春節過後來到銀川的外地人特別地多。銀川的大街小巷也像充了氣的皮球似的,一下子湧現出這麼多的人。他們可以從外表一眼看出來,何況他們還操著外地口音。以前甘肅、陝西、山西的人都不來銀川,現在好像他們也來了。南方的廣州的人也來了,他們還找起本地的姑娘,在公交車上打情罵俏,這讓以銀川人自居的我的內心裡倍感窩囊,我竟無端地替那女孩羞恥。因為一個地方的人們只有在抵不過外來人時,才會出讓姑娘。姑娘以投入這種人的懷抱,以示自身的時髦。這對我來說,也不是敵視或輕蔑,我只是告訴人們這是一種現象。
三月中旬,我和劉楠買了傢俱。一套組合櫃,然後一套假皮沙發。她還要求買個鋁合金的玻璃櫃,要四百塊錢,我看房裡還缺東西,也就買了。還為了省錢,我沒買書櫃,我的書仍裝在木箱裡。另外,就是買電視,劉楠說她的同事認識一個人,是某商場的管家電的部門經理,可以買到便宜電視。當時二十五寸的電視都在四千五百多,劉楠用三千九百元叫那同事幫助買了一臺康佳電視,叫雙星新彩霸,特別的薄。但劉楠仍未開來發票。至此錢已花去了大半,不敢再花了,因為還要辦婚禮。但是計劃中的煤氣灶和婚紗照還沒有辦。只好又咬了牙再拿出六百五拍婚紗照。就這樣,屋裡滿當了,但確實花掉不少的錢。這再看看裝扮起來的房間,確實有股新鮮又喜氣洋洋的氣氛,尤其是那大彩電,更是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特別賞心悅目。為此我還特意交代劉楠,不可帶來她的閒雜朋友,不可走時門不加防盜鎖。我還從老院把幾盆好花搬過來,還讓劉楠搬來那盆吊蘭。我還從市場買了扶桑、文竹等花草。當時市場上還有一個花叫巴西木樁,太貴,沒捨得買。君子蘭聽他們說不好養,因此也沒買。我家其實也沒什麼好花,有盆四季青,我回銀川時父親就養著,當時還擺到我的書桌上,如今已經十年,我這次又把它搬到了樓上。最後我不得不從傳銷上抽了五百塊錢,加上剩下錢款的零頭和我的那月工資,買了五寶床墊和牆上的鐘表字畫。那五寶床墊還不算最高階的,但給我倆的感覺可真是享受。這時我就想,我的父母辛勞一生都還沒享受上,倒讓身邊的這個女人享受上了,我還有什麼對不住她的地方?偏她的那個姑還那樣教她,“把他要窮。”這下可好,劉楠還真變相著把我要窮了。不是這樣麼?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六章 第七節
除此之外,還有劉楠的首飾問題,我說,“你項鍊和耳墜都用珍珠。”結果她不說話,最後才說,“我是傻帽呀?”我說,“珍珠才美呢。”她苦笑著說,“美,你戴去吧,我將來有錢了,我自己買。”我說,“至於那戒指,我上次給你說了,老爹想留著作紀念,他說等他開支給你補上八百塊錢,可以了吧?”我又說,“看這滿屋輝煌,像個天堂,我算對得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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