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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如洪流一般捲走了那些美好的感覺,只留下了斑斑刺痛人心的記憶
宗政無憂的目光越過棋盤緩緩上移,看向那雙明澈聰慧的眸子,不論何時何地,不論過去還是現在,也不管她對面坐的是誰,她下棋總能金神貫注,動一子而觀全域性。
漫夭等了一會,見他無意識的握著棋子,半響都沒動靜,便抬眼,目光對上的一瞬,那幽深冷漠的眼底掠過的悲傷和溫柔讓人疑似看花了眼。
夏日的風,幾分炎悶,幾分清爽,混合著池水的潮氣,以及白蓮淡淡的馨香,輕拂過他們的眉梢眼角。她比然回到了那些靜好的歲月,他也如此刻這般握著棋子,時不時抬頭看她,眼底隱現溫柔之色。她有瞬間的比惚,不知怎麼就叫出了那個名字無憂,該你了。”
說完她驚得心中狠狠一顫,她竟然在分別一年後的今天還能叫出他的名字!他曾經傷她那樣重,那樣欺騙利用過她。她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對上那雙眼。
宗政無忱身軀一震,手中的棋子一個不慎滑下指尖,滾落在地。他懵然不知,眼光倏然熾烈,望著她,道:“沒想到在我思過之前,還能聽到你叫我的名字。阿漫”,
離王殿下,漫夭突然打斷他,不想聽他說下去,她偏過頭,面上神色淡然平靜,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她彎腰檢起地上的棋子,遞到他面前。彷彿在糾正之前的錯誤般,又道:“離王殿下,該你了。”
宗政無憂眸光一頓,那眼中的熾烈光芒像是被重錘一擊,砸碎開裂,四處褳散開來,復又變得冰冷。
一句隨後跟上的‘離王殿下”令他心涼如水,無以復加。
他拿起棋子,修長的手指在烈日的照然下白的發青,他忽然咳嗽了一聲,隱隱覺得喉頭有一絲血氣。他強自嚥下原來,人的內傷,也可以是這樣一點一點忍出來的。
宗政無憂重又將眼光放於棋盤,隨手落下那枚棋子,早已忘了先前的佈局。
就是那一子,打破了一直以來的和棋局面。
幾起幾蒂,勝負已然分曉。
漫夭看著那局棋,有些錯愕。就這樣簡單,便結束了?!才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以往他們一局棋需要那麼久那麼久。
宗政無憂自嘲一笑,那笑容竟有幾分慘然,他抬頭,直直地望向她,似要望進她的心甚至是她的靈魂。
漫夭默然回視,壓下心頭的悵茫,抿著唇,兩人都沒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宗政無憂似是喃喃自語,聲音很輕,帶著幾許自嘲,幾計飄渺茫然,他說:“我輸了!”
在心愛的人面前,褪去了冷漠偽裝的言語,像是風的嘆息,憂傷而綿長
他說:他輸了!
漫夭心底巨震,詫異不已。
他是那樣驕傲而自負的人,這樣的三個字,對他而言,要說出口,是多麼的不易,但他終究還是認了!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已經輸了!
那一次次小心謹慎的彼此試探,那些算計和利用,他總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他自以為只要是他想要的便逃不開他的手心口可是,那個時候,他不知道,愛情不容算計,真心不可利用!
他在那些日子裡亦真亦假的情感之中,不知不覺投入了全部。而她,一直是被動的,防備著,保持著清醒,總記得為自己多保留了那麼一分。雖然她會痛,但她勇敢的承受了那些痛,並理智的封存了自己的感情,設下連環的計謀決絕地走出了他的生命。
他在事後才驀然驚覺,情已深陷,再也走不出去。
這一場無意識的情感較量,他慘敗而終!她心裡已經有了另一個人,他還能為她做此什麼?
宗政無憂緩緩站起身,撐著石桌的修長的手指,彷彿褪去了那些堅韌的力道,更加顯得白如紙。他慢慢地走過她的身邊,風揚起他毫無束縛的長髮,掃過她略顯蒼白的臉頰。
漫夭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似是還沒從他的那句話中緩過神來。
宗政無憂從袖中取出一把精緻的墨五折扇,放到她面前,說道:“收好它。也許將來時你有用。”
漫夭還來不及問什麼,他就已經離開了。
她沒有回頭去看他的背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望著棋盤,怔怔發呆。心口傳來陣陣苦澀的痛感,她突然不明白了自己,到底都是在做此什麼?
半響之後,她才拿起那柄摺扇。
墨玉的質地極好,觸手光滑,冰冰涼涼,玉骨一側,雕有夔紋,夔張著口,尾上卷,有海嘯龍騰之勢。整體與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