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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靠著廊柱,望向重重樓閣之外的一處,眼神飄渺無依。
主子,您怎麼起來了?
說話間,泠兒已經朝她走了過來,漫夭淡淡笑道:“你不是最喜歡看熱鬧嗎?怎沒去聖蓮苑”,
泠兒道:“已經結束了。”
漫夭微愣,這麼快便結束了?才不到牛個時辰。他終於要有自己的妻子了,宗政無憂會選誰呢?
她看著手上開敗的枯萎的花瓣,那深褐的顏色襯著她略顯蒼白的肌膚,愈發顯得格外的淒涼哀傷口她眸子半垂,眼中黯淡了光彩,不覺就攢緊了手心,喃喃地問出了聲:是“孫小姐麼?”那個千方百計想給她難堪的女子,無非就是為了宗政無憂。應該是她吧,臨天皇中意的人,也是那群女子中的翹楚。
泠兒看在眼裡,搖頭道:“不是。”
漫夭怔了怔,沒有抬頭。他沒選孫雅黎?那他選的是哪家的女子?
她把眼垂得更低,幾乎瞌上,緊緊抿住了唇,她怕自己還會問出聲。
不管他選的是誰,都與她沒有關係了。她握著自己的手,六月的天氣,她手心冰涼。
泠兒繞過廊柱,轉到她身邊蹲下,仰著頭看她,似有所思。
主子,離王……誰也沒選。”
漫夭身軀一震,驚詫抬眼,不由自主的脫口問道:“誰也沒選?為什麼?”就算他不肯選,臨天皇也不會答應的。
這場選妃宴和以前不同,且不說有寧幹易在場,單就文武百官為了自家人能爭得離王妃的位置,必定都做了很多功夫,況且又經過了昨晚幾個時辰的明爭暗鬥,若是宗政無憂突然改變主意不選了,那豈不是相當於戲弄了所有人,一下子將朝臣們得罪了個乾淨?
泠兒面帶疑惑道:我也不知道原因。反正當時有一位小曲準備唱歌的時候,離王突然出手制止了。他說,很無趣,浪費他的時間,還讓人拿了象棋來,說誰能與他對棄一局,他就選誰做他的妻子。”
漫夭的心輕輕顫了一顫,象棋?他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女子根本不可能有人會。他這麼做,明顯是連應付的心都沒了。他若是一開始便無心選妃,為何又要辦這個選妃宴?
泠兒又道
那些小姐們哪會下象棋啊,認都不認識。後來有一位大臣說‘聽說雲貴妃年輕的時候擺過一盤棋,那是一種世人都沒見過的棋,會不會就是這個?”
漫夭問道
然後呢?”
泠兒道:“大臣們在底下竊竊私語,認為離王是故意?難,心裡有氣又不敢發作,面色都很難看。臨天皇叫人送塵風國王子回去休息,讓大臣們都散了,命所有宮女太監都退到十丈以外,”
退到十丈以外?臨天皇要做什麼?他這回是真動怒了!
泠兒,你再去瞧瞧。快去。”
白刺刺的日光照在湖面上,湖水隨風而動,蕩起波潮,折射在半敞的大殿之中,晃得人眼睛疼。
此時的觀詩殿,方圓十丈之內,只剩下臨天皇與宗政無憂父子二人。
臨天皇走下龍椅,緩緩來到宗政無憂面前,他雙眉如劍,緊皺著,眼中怒氣橫熾,緊緊盯著宗政無憂,胸口不住地起伏。
宗政無憂卻是鎮定悠閒的坐著,自顧自把玩著手中的一枚黑色棋子,完全無視立在他前方怒容滿面隨時都會發作的帝王。
咣、咣、咣!!”
臨天皇大手一揮,一陣噼啪碎響便在這寅靜的大殿傳將開來。白玉棋盤猝然被掃到堅硬的地上,種成了數瓣,盤中的棋子四下彈濺。他仍不解氣,又飛起一腳,相隔在他們之間的桌子整個被掀起,橫飛了出去。撞到雕花柱子上又彈了回來,木架四散,木屑飛揚。
青花杯壺碎裂,茶汁茶葉撤了滿地都是。
宗政無憂這才抬眼,那眼光冷冽懾人,臨天皇一怔,他定定地望住眼前他一生中最心愛的女人留給他的唯一的孩子,眼中痛怒交加,如波濤洶湧般在心中翻滾蒸騰著,怎麼壓也壓不住口他質問道:‘你從始至終,根本就沒打算選妃,是不是?!枉朕為你操碎了心,你卻戲弄於朕!你到底要致你父親的顏面於何地?
宗政無憂神色淡漠道我何時戲弄你了”
臨天皇愈發氣道:你明知這棋無人會下,還搖出來當做選妃的條件!你敢說你不走事先盤算好的?
宗政無忱挑了挑眼角,不置可否,淡淡的垂了眼簾,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逝的傷痛。誰說無人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