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人。
可這怪人卻讓桑依依第一夜就失眠了。她最近睡得淺,生怕蒼嶙山突然來見她,向她賠禮道歉,故而總是等著。這日好不容易如水,心裡已經冰涼一片。可入了夢,她卻恍惚的走入了白日那水榭,自己在湖面上翩翩起舞,而那陸公子坐著,望她一眼就喝一口酒,那嘴角的笑意淺淺的,淡淡的,幾乎要吸了她的魂魄去。
半夜醒來,她出了一頭的冷汗。
次日,恍恍惚惚的桑依依半依靠在窗前,看著遠門外的人來人往。據說蒼嶙山從軍營回來之後就去見了焦氏,或者說是焦氏在前院與後院的月牙門處等著蒼嶙山回來。對於爭寵,焦氏顯然比桑依依放得下身段,儼然成了盼君歸的婦人,惹人憐愛。
桑依依微撇開眼,正巧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她坐了起來,極力眺望過去,可惜,門口太窄,那人雖然閒庭漫步可看得出他手上提著酒。
陸公子又準備去水榭餵魚喝酒?
桑依依不自覺的動了動,轉頭對拘謹的丫鬟道:“去給我取些點心來,”丫頭領命而去,她又補充一句,“要熱的,新鮮的,剛剛出爐的。”
她獨自咬著點心,喝著茶,不時抬頭掃向遠門外,一直待到黃昏,這才拂掉衣襬上不存在的碎屑,換了一身桃紅色的儒裙,輕搖漫步的繞去了後花園。
遠遠的,水榭中再無一人,孤燈淒涼。
這一夜,夢中的她在湖面上游來游去,成了那渴望被餵食好酒的白鯉,湖水很暖很暖。
第三日起床,她莫名的有些期待,費盡心思的打扮了半日,塗抹好了胭脂,自己親手提著茶具點心去了水榭。
從晌午到日落,茶熱了一壺又一壺,點心一塊都沒動過,她掩飾不了自己的失落,將所有的糕點拋入了湖裡。
噗通噗通的落水聲傳來,不遠處的花叢中突然鑽出來一個腦袋,是陸公子。
桑依依驚嚇般的瞪著他,他看著湖面,甩甩頭,將酒壺倒提著晃盪了一下,已經沒了酒。他嘆口氣,步伐不穩的站起來就要離去。
桑依依上前一步:“陸公子。”
對方回過頭來,桑依依臉頰微紅,從袖口掏出一塊手帕,居然是那日陸公子給她擦淚的那一塊,她說:“還給你。”
陸公子挑了挑眉,接過手帕,突然往一腳泥濘的鞋面擦去。白色毫無雜色的巾帕瞬間就沾染上了泥土,桑依依眼眶莫名一酸,也不知為何,倏地奪過那手帕往小湖中拋去,轉身似嗔似怨的瞪了他一眼,跑了。
同夜,桑依依再一次失眠,她目中空空的靠坐在窗邊,直守到了天明。
桑依依病了,七月的酷暑,她得了傷寒,一病不起。
蒼嶙山聽得丫鬟來說,立即就披起了衣裳要出門。小廚房裡突然傳出碗碟碎裂之聲,焦氏‘哎呀’痛叫,蒼嶙山的腳步頓了頓,焦氏已經端著一碗藥羹出來,另一隻手虛握著碗邊,白嫩嫩的食指上墜著血珠,襯得白瓷越白,血珠越紅。
焦氏嬌泣道:“夫君,你介意在補藥裡面加一點妾身的真心血麼?”
蒼嶙山一怔,接過熱燙的為藥碗,含著她滴血的手指吸。吮著,調笑道:“現在,你的真心血已經滴到了我的心頭肉裡面,你高興不高興?”
焦氏臉頰一抹嫣紅,半推著他:“夫君,有外人呢。”
蒼嶙山已經半摟著她拐去了廂房:“怎麼,這會子知道羞澀了,以前你不還在丫鬟們的面前與我……”
兩人漸行漸遠,那赤。裸。裸的嬉笑話語逐漸不可聞。丫鬟癟了癟嘴,就知道又是這樣。只要有焦氏在,桑姨娘出了任何事也引不起少爺的關注,做下人的習慣了。
桑依依還沒有習慣。她與蒼嶙山認識多年,經歷過一些事,她不認為對方會輕易的忘記了她。
可是,她沒等來蒼嶙山,連幾個丫鬟也逐個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原來暗中嫌棄這個院子太小太簡陋,可現在看著這空蕩蕩的庭院,看著那金光閃閃的飾品,無數的瑪瑙玉器,她只覺得屋子太大,人太少,她很冷。
她渾身發熱,裹著被褥又不停的發寒,輾轉難眠。心裡還憋著一股氣,不知道是氣著誰,也許是對她真情不在的蒼嶙山,也許,是白日裡那漠然無情的陸公子,也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丫鬟媳婦們,更也許是躲在遠處貓一般盯著她的伍姑娘,千方百計勾引了她夫君的焦氏,還有那假裝置身事外一言不發的杜青墨。
迷迷糊糊的睡著,又迷迷糊糊的醒來。
她渾身都溼透了,喊了幾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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