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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四爺四了口氣,苦笑道 “他本就沒有承認是我們的朋友
歐陽急忽道:“那麼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子對他?”
龍四爺目光凝注著遠方,緩緩道:“也許這隻因為江湖中像他這樣的人已不多了。”
他不讓歐陽急開口,接著又道:“何況,他也絕不是真的不願跟我們交朋友,他這樣做,只不過是因為他不願連累了我。” 歐陽急道,哦?”
龍四爺黯然道:“他不但遭遇極悲慘,心情極痛苦,而且必定還有些不可告人的隱痛,所以才不願再交任何朋友.”
歐陽急道:“你說他不願連累你,可是他早就連累了你,他自已難道一點也不知道?”
龍四爺慢慢地搖了搖頭,道:“有些事,我倒寧願他不知道。”
歐陽急道:“你為了他,不惜傷了血雨門下劊子手,他難道沒有看見?血雨門只要跟人結下了仇,就一定要糾纏到底,不死不休他難道沒聽說過?”
龍四爺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地道:“莫說他只不過是個初出芽廬的少年,有些事,你也一樣不知道的。”
歐陽急道:“哪些事?”
龍四爺目中忽然充滿了悲憤怨毒之色,一宇宇道:“你知不知道風大哥他們,究竟是怎麼死的?”
歐陽急看著他的眼色,忽然機伶伶打了個寒噤,道:“難道…”難道也是血雨門下的手?”
龍四爺沒有回答,手裡的酒杯卻“被”的一聲捏得粉碎。
歐陽急一步竄過來,嘎聲道:“你怎麼知道的?為什麼直到現在才說。”
龍四爺緊握雙拳,道:“因為我怕你們去報仇。”
歐陽急道:“為什麼不能報仇?”
龍四爺突然重重一拳,擊在桌上,厲聲道:“恩還未報,怎麼能報仇?”
歐陽急一震,踉蹌後退,跌坐到椅子上,滿頭汗出如雨。龍四爺慢慢地攤開手,掌心鮮血琳漓,嵌滿了酒杯的碎片.
他凝視著掌心的血跡,一字字道:“血漬固然要以血來還,欠人的大思,更非報不可。我們縱然不惜與血雨門玉石懼焚,同歸於盡,但我們欠人的恩情,卻要誰去報答?”
歐陽急霍然長身而起,大聲道,“我明白了,我們要先報恩,再報仇。”
龍四爺突又一拍桌子,仰天長笑,道:“不錯,這樣才是真正的男兒本色。”
四
沒有告別,沒有道謝,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小雷就這樣走出了客棧。
在他前面的,又是一片黑暗。但等他走到山腳時,光明又來
乳白色的晨霧,瀰漫了大地,山嶺卻已有金黃色的陽光照下米。
他慢饅地走上山,還是跟他走出客棧時一樣,挺著胸膛。
刀口還在隱隱發痛,若是彎著腰往上走,當然會覺得輕鬆
可是他偏要挺著胸。沿著清溪走入挑林。滿林桃花依舊,人呢?
那株開得最豔的楊花樹下,彷彿還依稀可聞到她的餘香,但她的人呢?
落花被溪水送到山腳,送到遠方,但花落還會再開。她的人一去,只怕已永不復返了。
小雷的胸膛挺得更直,更用力,創口似又將崩裂。他不在
他不怕流血,只怕流淚。他踏著大步,頭也不回地走出桃林,前面就是她的家園,
那本是個充滿了溫暖幸福的奇%^書*(網!&*收集整理地方,如今卻已變成了一堆瓦礫。
他不忍回來,不敢回來。可是他非回來不可。
無論你多麼怕面對現實,總還是有要你面對它的時候。
逃避是永遠沒有用的,也是永遠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伺況,他真正耍逃避的,並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沒有人能逃避自己。他咬著牙,走上歸途,故園的道路依
可是他父母的屍身,卻必已被燒焦了,必定無法辨認。他回來,只不過是為了盡人子的孝心而已。
也許他父親昔日做錯過很多事,也許他聽了後覺得悲怨苦痛。但現在,一切都已過去……
一切都已過去,火場己清理,猶存青綠的山坡上,多了兒堆新墳。
個白髮蒼蒼的駝背老人.正在墳前灑酒相祭。小雷怔住。
是誰替他料理了這些事,這恩情卻叫他如何才能報答?
老人慢慢地回過頭,滿布皺紋的臉上,帶著一絲悽苦的笑容。杏花翁,這仗義的人,竟是酤酒的杏花翁。小雷看著他 只覺得喉頭哽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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