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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親征,鼓舞清州將士計程車氣。誰都看的出上諫之人是醉翁之意。李謙年紀不過十三,而且膝下無儲,怎麼可能御駕親征?!
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想借此發揮,讓李翎代替李謙前去邊疆督戰。這是一場賭,於他們而言,若是賭贏了,我心腹將領被李翎一黨剷除或拉攏,間接拿走了我手中的兵權。
而他們若是輸了,我便贏了,李翎名正言順的“為國捐軀”,而我姐弟再也不用為他的存在而苦惱。
清州富饒之地,多產水米,若被夏國割據,梁國糧草供應必定吃緊。到時候內憂外患,無以為繼,再要奪回清州,絕非易事。
清州我們都不能放棄,因而此戰必勝。所以,御駕親征在所難免。而賭注於我們雙方而言,都十分誘人!只是這一場賭,我非不想賭,而是輸不起。
既然只是要皇子親赴前線督戰,那麼,同為皇嗣的我,自然也可以去。這樣,就算我兵敗戰死,也依舊保住了手中兵權能完整的回到李謙手裡。
所以我命人草擬詔書——先皇子嗣單薄,止有當今聖上暨齊王兩支。兩位皇子居廟堂之高,身系大梁宗祠,不可輕易以身涉嫌。故,先皇帝長女,今上皇姊,南呂長公主李貞請代君上,親赴前線,與眾將士共誅夏賊,保大梁萬代基業,保江山子民安居樂業。
……
去之前,我遣散了一些貼身隨侍,包括年幼的玉珠。我承諾玉珠說:“我若還能回來,必會接你回來。若我戰死,你也要好好的過日子,不要再回上京。”
臨行前不久,顧長東忽然託人送過一封書信來將軍府。說是書信,其實信裡不過寥寥數句:清州一去,山長水遠。願請殿下勿忘當日與長東一畫有約,他日殿下凱旋還朝之時,也是長東畫完之日。
顧長東果真希望看見我平安回來麼?那時候我想,如果我能活著回來,我就去問他是不是真的在等我回來,如果是,那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那個時候,我早忘了母后曾經說過的那句:這世上,只有母后不會騙你。
那個時候,我選擇了,相信……
而多年後,當我再看見當年那幅畫像,忽然悔疚傷心。
李翎問我:“玉珠何故流淚。”
我答他:“玉珠睹此畫,思及表姑娘當年種種,故此落淚。”
作者有話要說:
☆、南有喬木
我去的時候,清州猶未失守,卻已然瘡痍滿目。許多百姓都對軍隊失去信心,早已收拾完細軟,背井離鄉,只求一夕安睡。
那日清晨,我站在城樓上,向遠方極目眺望。青山隱隱,薄霧濛濛,似乎天地間只是一片恬淡寧靜,可我知道,那片寧靜裡,隱著淡薄卻吹不散的殺戮氣息。
耳邊鼓角爭鳴,悠悠盪盪。漸漸的,日光從天邊雲層中鑽出。霧氣散去後,我才向下俯瞰我的軍士們。隔得很遠,我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我知道,那一張張臉上,寫滿的,應該都是決絕吧。
了卻君王事,兩鬢繁霜,是他們最好的結局。沙場為國死,馬革裹屍,是他們最大的榮耀。
然而更多的,是化作白骨,寂靜的躺在黃沙裡,任風吹過,看雲走過,永遠也回不去。 也許偶爾會有人想起曾經有過這樣一個人,記憶卻早已模糊,連名字都不能被想起。
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人,不會知道千里水赤換一城的慘烈。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人,不會知道一將功成萬古枯的寂寥。
寫史的人把一切戰爭都寫成過去,只說功過,沒人記得,那白骨,曾經是那些春閨夢中眉目依舊的少年郎。那些白骨,連同那些綺夢,一樣都沒有墓碑來憑弔。
那天城樓上的鼓角聲,在記憶裡刻的很清晰。於我而言,這就是死亡的節奏。
之後的記憶,再也不復當日的清晰。回想時,只會記得無窮無盡的隆隆鼓聲,如雨點般綿密,撞的人腔子裡的氣不住的顫動。
夢迴吹角連營,沙場秋點兵。記憶深處傳來的早已不是鼓聲,而是千騎蹄踏,萬馬齊喑的肅殺。
終於,到了決一死戰的時候。我親口許下承諾,要與眾將士同澤而戰,生死與共。那一仗打得昏天黑地,酣戰時,遠處清州城內隱隱照映著一片火光,眾人都道是敵軍從後偷入清州城內。守城中的官兵寥寥無幾,只怕夏賊要對清州城內無辜婦孺痛下殺手。
本來是應該馬上回城營救百姓的,我卻想起舅父當年曾經給我講過的一個故事——曾經有位將軍愛民如子,有一次也是在一個夜晚,他率領的軍隊,與敵軍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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