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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為演的方言好像不是特別有說服力?
葉京:佟大為就是一個很繃的人,放不開,王朔也說應該讓他放開了,就應該是一流氓。但是我說“這裡面已經這麼多流氓,弄出一方言,還是一流氓,這戲還能看嗎?”當時在片場我對佟大為的表演有些遺憾,但是後期剪輯的時候,我就不遺憾了。讓他和馮褲子、許遜站在一塊,他們不會雷同。
好多人問“那個時代就那麼多髒話?那麼貧?”說實話,我覺得這部戲是很個人的,我和王朔這幫人,是個小群體,不能代表“###”時代的大部分人。包括王朔,為什麼寫東西那麼有才氣那麼貧?後來我一寫東西,發現我怎麼也這麼貧啊?是因為我們找回了那個時代的東西,所以一發不可收,這完全來源於生活,絕對不是杜撰。
封新城:我覺得這部戲很多地方特別像舞臺劇,超現實的。
葉京:裡面有一個地方我們都覺得特別像舞臺劇——他們去百珊家,李白玲和方言如泣如訴,愛得死去活來,其他人就掀桌子大鬧。那場戲大概一集,特別有舞臺劇的感覺。
我特別受一個我喜歡的電影影響,《美國往事》,是一個義大利人拍的,把美國人都給滅了,當年出來,美國人沒注意,後來拿回歐洲,引起特別大的轟動。我這個片子有向那個導演致敬的意思。結尾方言走在衚衕裡,背景音樂是《渴望》,和第一集是對應的。他在衚衕裡走,他在尋找過去的李白玲和自己的生活軌跡,最後他找到了,把磚扒拉開,看見超現實的畫面,就是年輕時的穿著軍裝的李白玲。我和王朔都對那個時代穿軍裝的女孩有一種情結。《鄉村騎士》的音樂一起,李白玲穿著軍裝從裡面走出來,方言的眼神一切回來——這個鏡頭就是我向《美國往事》致敬。男主角羅伯特·德尼羅最後回到美國,回到他第一次見那個女孩的酒吧,在廁所裡偷看那個女孩跳舞,一下子就回到了過去。我當時看《美國往事》的時候,還沒進這個圈子呢,我看了,才進這個圈子。我想一定要拍一部《美國往事》這樣的電影。我覺得電影很簡單,就是兩個字——震撼。中國到現在還沒有讓人震撼的東西。我要拍一個給中國人看的東西,老外愛震撼不震撼,跟我沒關係。現在歐洲一幫人盯上《與青春有關的日子》了,我準備讓王朔剪一個電影版,他說“剪出來就是一特牛B的電影”。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葉京:一半是葉京,一半是王朔(5)
封新城:接下來和王朔有什麼合作?
葉京:我接下來想拍三部電影,他都是我的監製,他說我單飛了十年了,必須讓我找到組織。我到60歲還有十年,我就是想再拍十年電影。
“我們現在能洗清一點就洗一點”
封新城:你是不是因為到年齡了,所以這時候想說點什麼,想回顧過去?
葉京:有這個原因。但是還是因為剛才說的,現在的現實社會,信仰轟然倒塌,“超女”都能成為全民偶像。我是真的反感“超女”,我覺得這個社會還是應該講一些價值觀和信仰,否則就別老說什麼中華民族5000年的文明史。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了
封新城:現在這個市場經濟時代,舊的東西在不斷瓦解,但是新的還沒有建立起來。
葉京:對,確實是這樣,每一代人都應該有自己應盡的責任,就是把自己的經歷整理出來,溫故知新。我的人生觀是悲觀的,不光中國,我覺得這個星球都是這樣,人活著也不容易的,能幹點自己想幹的事情更不容易,挺悲涼的。我也不太愛國,但也不願意移民,我覺得中國人的劣根性真是太黑暗了。
我們家“###”時被整了,我這個將來要拍成電影。我那天和王朔說的時候眼淚都出來了。1969年年底,我們全家坐著吉普車路過天安門,我父親忽然把頭伸出去,喊著“毛主席萬歲!毛主席萬歲!”我當時坐在車裡都懵了,當時司機是送我們到北京站,要轟我們出北京。
封新城:你和你父親的關係挺特殊的?
葉京:我父親一生沒被人屈辱過。我當兵的時候,當兵是要走後門的,院裡的孩子都###了,我爸爸也不願意求人,最後我媽揹著他求的人。
我當兵後,立了三等功,和平時期跟戰爭時期真不一樣,是我拿著命換回來的。那時候農村兵看不起城市兵,我們不會幹活啊,他們太能吃苦耐勞了,而且我在北京被通告過,因為打架。那時候當兵無聊到什麼地步?每天一睜眼,比誰先跳到廁所糞坑邊掏糞。還有食堂的那個破水泥地,吃完飯別人都回去午休,我不,我推鋸末,蘸煤油,把那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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