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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丹:不太一樣。比如說,講《論語》,我更多的是要講儒家的思想體系是什麼,就一定要從先秦諸子這一塊講起,因為還是會有很多學理性和邏輯性在裡面。在學校肯定不能講這麼些個故事,那就不是大學課堂了。
封新城:你的記性是不是特別好?
于丹:算是比較好吧,所以都沒怎麼用功。我也不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我只不過就是記性好點而已。
封新城:記性好還要表達好啊。我小時候也是,從不說話,有時候你看著我像調皮搗蛋的人,但在我成長的過程中卻被評價為最讓人省心的人。我只看書,只待在屋子裡。
于丹:哎,那你蔫兒壞嗎?你連蔫兒壞都不壞啊?後來長大才變壞的?
封新城:我覺得我壞是完全透過《新週刊》實現了,攻擊別人啊、刻薄啊。
于丹:《新週刊》就成為你的一個心理宣洩的出口是吧?
封新城:差不多,那你呢?
于丹:我小的時候基本上活得很沉重,沒什麼童年,所以長大以後不怎麼著調兒,沒什麼正形,因為小時候太壓抑了,真的!我小時候多鬱悶啊,我和我姥姥在一個大院子裡,沒人跟我玩兒。
封新城:小時候是大人,等長成大人了又是小孩兒了。
于丹:我比較喜歡生命有時空錯亂之感,就是我一天之內可以體會15歲的心情和50歲的心情,16歲的感受和60歲的感受。
封新城:那你不成神仙了?
于丹:那得看我和什麼人在一塊兒啊,你一會兒換一撥人呢?你一會兒換一環境呢?對吧?所以一天之內這人可以跳進跳出,換好多種身份。
封新城:你還是沒有回答“為什麼是于丹”這個問題。
于丹:我覺得現在就是,于丹這個人擱在這兒了,至於為什麼,問題不能由她自己來解釋。
封新城:你是一個解釋者啊。
于丹:我不是解釋者。
封新城:我的意思是說,你有傳媒的特徵,你有現在所謂的電視人特徵,還有一個你不願意聽的詞——明星,你當然有發言權,再說了,人要有自省嘛。。 最好的txt下載網
于丹:我就是我媽媽的女兒和我女兒的媽媽(3)
于丹:我就認真地跟你講,我生命中過往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太喜歡回顧、反省,對我來講,只有當下和未來。過去的事情,已經形成了,就那樣走過來了,過多地在裡面尋求一種解釋,或者說什麼是遺憾、什麼是慶幸,其實都已經不具備價值了。
“80年代是一個很奢侈的時代”
封新城:你大學是哪一級的?我是80級的。
于丹:你還是比我早點兒,比我早兩屆。
封新城:我們那時候80年代著迷的是薩特啊、波伏娃之類的。
于丹:你以為我不著迷嗎?我們那時候看海德格爾,看薩特,看榮格,看弗洛伊德。
封新城:我的意思是說,怎麼感覺好像你沒喜歡過這些玩意兒似的。
于丹:我老跟學生說,一個人在年輕的時候要是沒有熱愛過詩歌,那就像是沒談過戀愛一樣。
回想起來,我覺得80年代真的是一個符號,一種情懷。80年代是一個很奢侈的時代,因為它沒有60、70年代那種封閉和禁錮,但也沒有90年代的拜金和迷茫。80年代的人傳承了60、70年代人的那種理想主義,但他們又有西方思潮剛剛衝擊你、洗禮你的那種激情。80年代是一個交融的時代。我是1980年上高中,1982年上大學,1986年讀碩士,1989年碩士畢業。從1980年到1989年,是我精神成長最重要的一個階段。
我有一個特別好的朋友,查建英,我們倆有一種特別的默契。我覺得她深刻地寫出了80年代的一種特質,就是那種激情。80年代的奢華在哪兒呢?我有時候和學生聊天,說:“我帶你們玩兒去吧!”學生本能地問:“有車嗎?哪派車?”我說:“騎腳踏車不行嗎?”他們說:“那不累死了?誰去啊。”可80年代的時候,我帶著同學們,揹著帳篷,騎車能騎四天四夜;走丟了,到河北境內,最後截卡車回來。那時候哪有說一天就玩完的呀,揹著帳篷,騎車到一個荒郊野崗,大家躺在草地上,看著星空,在那兒背詩,古往今來的詩。
我覺得80年代對我的精神熔鑄有特別重要的東西。我讀碩士的時候是讀中國古代文學的,但整個那個時代又是西方文學的一種衝撞,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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