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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家只是中國歷史與現實舞臺上“男三號”的也是吳曉波。
這個“介入的旁觀者”,詩人般地介入,記者般地旁觀。
中國有企業家嗎?他們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問吳曉波,或,跟吳曉波一起問吧。
“經濟進步,你在歷史書裡是看不到的”
封新城:我要先謝謝你給我們貢獻了這期的選題——“男三號”。你這個“男三號”的說法是靈光一閃,還是之前就有過這個說法?
吳曉波:之前沒有這個說法。我不是一直在搞企業歷史的梳理嗎?前一段時間把《激盪三十年》寫完,寫到一大半的時候我就想把前面的百年史再捋一遍,因為我覺得這幫企業家的歷史沿革並不是從1978年開始的。
2005年,王石來杭州,就在這邊上,浙江賓館,他們是開半年度會,把我和秦朔兩個人拖過去了。聊著聊著王石就提出個想法,他說:“我們這幫企業家從哪來的?我爸爸是一個國家幹部,我媽媽是一個錫伯族牧民,我現在變成一個企業家,我是從哪來的呢?”後來我去查資料,發現很多晉商啊、徽商啊,像胡雪巖啊這些,很多都是官商。王石後來也到上海、江浙一帶看企業,他覺得晚清末年有一批民族資本家非常厲害。
封新城:他有點尋根的意思。
吳曉波:哎,對!尋根。洋務運動以後,晚清到民國初年的企業家,如盛宣懷、張謇、榮家兄弟等等,那幫人就搞的是現代工業了。我從去年(2007年)下半年開始寫中國洋務運動以來的企業家,看了一大堆的材料,“男三號”的感慨,就是在這期間萌發出來的。譬如,我讀史景遷的名著《追尋現代中國》,上中下三卷,從1600年寫到1989年。史景遷被認為是費正清之後西方最好的中國問題專家,他的書在西方學界影響很大。可是,就在這三百多年的中國敘述中,我居然沒有讀到一個企業家。那麼就變得很奇怪,就是說:一個國家的進步包括文化進步、政治進步、經濟進步——是由這些標誌來構成的,但“經濟進步”,你在歷史書裡是看不到的。
在這些非常主流的歷史學家眼中,你居然找不到企業家的影子——這是我看很多近當代歷史圖書時最最強烈的一個感觸!那個時候我就有了“男三號”這個想法,我覺得這個歷史就好像是一部電影,一般一部電影大家都會記住男一號,偶爾會記住男二號,很少有人會記住男三號,而企業家就是中國當代史中的男三號。我現在要用史料來顛覆掉很多傳統的印象,比如說一些重大的歷史節點上,像辛亥革命,企業家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像1919年的“五四”運動,1927年的北伐戰爭,一直到1937年“九一八”的時候,企業家又扮演了什麼角色?我在找那些歷史節點。然後我就發覺,在這些節點當中,企業家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封新城:在你落筆的這30年裡,你是把企業家當主角來寫的,可是這麼一場大地震,妖魔化企業家或是妖魔化商人又跟著重演了。
吳曉波:這是根深蒂固的。在根子裡他是蔑視你的,從國民性的根子裡,文化的根子裡,他都認為這是不重要的。商人的力量被漠視,商人的形象被妖魔化,是中國向公民社會進步的一個文化障礙。 txt小說上傳分享
吳曉波:我與他們格格不入又心心相印(2)
封新城:是啊,就像王石,突然成了靶子。
吳曉波:王石這個事情發生後,我沒想到公眾的情緒會這麼激烈而且絕對化,到後來為王石說話的人都變成了“資本家的乏走狗”了。其實罵他的人都知道,王石並不是他們所謾罵的那種人,如果王石真的是個小氣鬼,那他不說話就完了嘛。很多罵他的人也知道王石這次被罵是誤會,但他仍然被罵。這是一個很撕裂的事情。王石的企業家形象,從他1984年辦企業到現在,還是挺乾淨、挺陽光的,大家都挺認可他;就因為這次這麼一件事情,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是被誤會的,但仍然有那麼大的一個輿論聚集,那說明整個的國民心理對企業家這個階層的不理解,根深蒂固的不理解。
封新城:有兩個層面,第一,毫無疑問在中國做企業家是需要政治智慧的;另外,從老百姓來講,你都做了30年的明星,顯然是被寵壞了,既然我能把你捧出來,最後也會被我唾棄。
吳曉波:毀滅明星,是人類的一個共性。把你捧得很高,然後再把手放開,大家都很爽。我認為在這次地震中,對企業家的攻擊是個民族性的問題。可怕的是,這個輿論是不均衡的。如果這個階層被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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