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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史學並不膚淺。一旦你意識到這個觀察角度,二十四史就不是滿本的帝王將相家譜了,而是權分變遷史,還有非常精妙的辨析。
封新城:你就專門寫一本有關分的書,不是挺好嗎?
吳思:我寫了篇文章,題目就叫做《洋人的權利,我們的分》。總之,我覺得接通道統或繼承傳統這個問題的關鍵環節就是,來自西方的觀念體系跟中國的過去怎麼對接。
“潛規則這種現象會逐步萎縮但不會消失”
封新城:在潛規則這個話題上你還會有進一步的文章出現嗎?
吳思:在《潛規則》那本書出了以後,還有進一步的東西,一個是說,什麼東西決定潛規則的面積擴張或者是縮小,我說的是合法傷害權。合法傷害權又來自哪裡呢?來自暴力集團,暴力集團的成本和收益要用血酬定律來計算。暴力集團他們與規則有什麼關係呢?暴力最強者可以立法定規,於是又說了個“元規則”。元規則就是決定規則的規則,暴力最強者說了算,就是中國歷史上的元規則。
另外一步進展,又是一個新概念——抱歉,我老杜撰新詞,杜撰新詞很討厭,你每次都得跟人家解釋,你用起來人家都不懂,但是不杜撰你又沒法辦。我杜撰那個新詞叫官家主義。從潛規則和元規則、血酬定律的角度看中國歷史,可以看到一些新景象,官家主義就是我對這幅包含新景象的社會體系的稱呼,我認為秦漢以來的中國社會就是官家主義社會。
這是我出完那本書之後,又往前走的幾步,以後還能往哪兒走我不知道。
封新城:你做潛規則的解釋時有一個限定——中國社會,那你這本書有沒有翻譯成英文呢?
吳思:沒有,翻譯成韓文了。
封新城:那最準確的英文譯法呢?
吳思:他們有兩種譯法,經常看到有“Hidden Rules”就是藏起來的規矩。
封新城:藏起來的規矩,這翻譯回漢語又沒有那個味道了。西方有潛規則嗎?
吳思:我看赫爾岑寫的《往事與回想》,他生活那個時代,19世紀中的俄國社會,就跟中國明清差不多,比中國明清還野蠻一點,還###裸一點,但仍然是大規模的貪汙,徇私枉法,充滿這類的事。
封新城:3月1日(2008年)我們要做一個專題,想請教你們。現在網路在中國的作用不是很大嗎?我們假設人大期間,人大代表是1000個,那我們想做一個“網民——第1001個人大代表”這麼一個封面專題。
吳思:挺有想象力的,現在網民的影響也挺大的。這一個可能頂人家100個。
封新城:你是我們評的第二屆知道分子,2007年我們評的是李子勳,他是一個心理學家,我在今年(2008年)第一期有一個他的訪談——怪了!本來是一個心理學家說心理的事兒,非常奇怪的是採訪的過程中他一下把方向給轉了,他談國家,談國家的運勢,國家的心理。其中有一個言論,看你們怎麼看——他說中國這幾百年的落後,其實對全球而言隱藏了一種和諧,說總要有人來扮拖後腿的角色,而現在鐘擺擺向了東方。
吳思:是這麼說的嗎?這種東西是難以證實的一個說法,我不會從這個角度去看問題,這個太玄了。中國的命運真能這麼研究嗎?上帝或者是天道或者是時運決定中國來扮演一個拖後腿的角色,然後風水輪流轉,現在該美國拖後腿了。歷史不是這麼走的。說著玩可以,但是你要講清楚歷史怎麼走的,中國為什麼拖後腿,就要詳細說他內部怎麼互相掐架。後來中國財富的迅速膨脹,和隨之的國運上升,國勢的上漲,幾乎在每一個環節上都能計算出來的,都能把它變成一塊一塊的人民幣,變成一個一個的美元,這都能算出來。美國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它要創新,要再往前走一步都很難,而反過來,中國的便宜勞動力的競爭把他們大量的就業機會奪過來,造成了那邊一些失業的增加,當然這也把他們逼到更高科技的埠上去。這雙方的對比和經濟實力的轉化,都是可以一分錢一分錢算的。但是,你如果說時運,那時運又該如何解釋呢?這不是更復雜更玄虛了嗎?所以我覺得,那個說法很好玩,但是搞歷史的不會那麼說。
(錄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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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曉波:我與他們格格不入又心心相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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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企業家當作改革開放30年“男一號”來寫的是吳曉波,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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