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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答應了一聲,道:“艾條便是用清艾條?”寧慕鵲道:“關元、氣海、命門、中脘這四處用艾灸盒子,加肉桂、降香、羌活、廣藿香各一分同灸;別處就用清艾條。”
簡淇向酈琛招了招手,道:“你跟我來。”領著他走進了一間屋子,屋中央擺了一張竹榻。簡淇取了一幅衾單出來,往榻上便鋪,一面道:“你把衣服都脫了躺下罷。”
酈琛依言除了上身衣衫,要解褲子時便猶豫了一下,道:“全脫了?”簡淇點了點頭。
其時天氣尚熱,酈琛脫得赤條條地,也毫不覺冷。只是他自十一二歲起便不在人前更衣盥沐,眼前這人雖是同自己一般的少年,也忍不住有些發窘。往那竹榻上躺下,一時竟不好意思看對方。簡淇微微一笑,拿了一條手巾來,蓋住了他下腹,道:“這樣子好一點麼?”酈琛點頭,又有些懊惱自己太過忸怩。
簡淇取了一隻細長的木盒來,裝填了艾絨,又新增了肉桂、降香、羌活、廣藿香四樣藥材,點燃艾絨,蓋上盒蓋,輕輕平放在酈琛□的腹部。原來關元、氣海、中脘均在腹正中線上,中脘在臍上四寸,關元和氣海分別在臍下寸半、三寸之處。這木盒底下有細孔,置於腹上,便能同時灸三處穴道。
簡淇道:“若是覺著痛便說。”一面點燃了艾條,灸他上臂內側“青靈”、“少海”、“靈道”等九個屬“手少陰心經”的穴道,至上而下。然後從掌面橈側起,由下往上,自少商、魚際起,一路灸列缺、尺澤、俠白等十一個屬“手太陰肺經”的穴道,至前胸上部“雲門”、“中府”而止。
一時將兩臂灸畢,簡淇令酈琛翻過身來,將艾灸盒子放在他腰背第二腰椎與第三腰椎棘突之間的“命門”穴上,自己繼續灸他兩腿上“足厥陰肝經”十四穴,“足太陰脾經”二十一穴。
這一番艾灸足足花了兩個多時辰。室內本便溫暖,艾絨燃燒後益添熱氣,簡淇額頭唇上,都出了薄薄一層細汗。酈琛看著他專心致志地灸“手厥陰心包經”那一路穴道,隨口道:“你怕熱,把衣服也脫了罷。”簡淇搖頭。酈琛笑道:“這裡就咱們兩個,難道你還怕我看了去?再說我都脫光了,你橫豎也吃不了虧。”
簡淇臉上一紅,道:“不好。”酈琛還道是自己眼花,定睛一看,見他連耳朵都慢慢地漲紅了,一時頗覺好笑,心道:“原來他比我還臉薄害臊。”
簡淇將他身上十二正經灸畢,已是午後。酈琛披了衣裳起來,兩人吃了些東西,下午簡淇便艾灸他奇經八脈。
等到周身穴道經脈一一灸遍,天色將昏,簡淇道:“你穿上衣服,我去叫奶奶過來。”頓了一頓,道:“你服了‘青冥丸’後,奶奶便以一路‘冰魄功’替你通穴,這當中恐怕有點痛,你忍著些。好在只一會兒的工夫,捱過去就好了。”
一時寧慕鵲走來,簡淇取出一個玉瓶,往手心裡一倒,卻是碧綠通透的一枚藥丸。寧慕鵲伸指拈起,向酈琛道:“你放在舌下,慢慢含化,別一氣嚥了下去。”說著將藥丸喂進他口中,左右兩掌分別搭上了酈琛頭頂“百會”,前胸“膻中”兩穴。
酈琛剛剛將那藥丸置於舌下,便覺頭頂和胸前倏地一涼,竟彷彿是兩柄冰雪製成的長劍透體而入,一柄由“百會”而下,自“風府”經“至陽”而至“長強”,乃是督脈一路;另一柄自“膻中”透入,上抵“承漿”、“廉泉”,下至“關元”、“曲骨”,乃是任脈。兩股內力皆是陰寒無比,行走脈絡之間,不自禁地便全身打戰;每至一處穴道,更是劇痛難當,忍不住便呻吟了一聲。那顆藥丸滴溜溜地滾到上下齒之間,總算他反應得快,咬住了嘴唇,將藥丸生生停住。
寧慕鵲冷冷地道:“‘青冥丸’天下只此一粒,你要是吐了,別想再有第二粒來給你糟蹋。”手下毫不鬆緩。酈琛痛得氣也透不過來,勉強將那藥丸含住,漸漸覺得藥丸化開,匯成細細一股熱流,經過喉間,往下便如火線一般,一路燒灼至胸腹,與那兩股陰寒內勁絞成一處。酈琛只覺得任督二脈五十二處穴道中,彷彿同時被冰和火的尖針攢扎,周圍的肌肉骨骼都被擰做了一團。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工夫,寧慕鵲覺出藥力化盡,緩緩收力。酈琛大汗淋漓,便如在水裡撈出來一般,待寧慕鵲手掌一撤,身不由己地往後便倒。然而背後靠上了一處溫柔所在,卻是落在一個人懷抱裡。耳聽得寧慕鵲笑了一聲,道:“這小子倒還硬氣,我還道他要吱哇亂叫,誰想卻安靜得很。”跟著便覺得自己被人抱了起來,走到另一間房裡,一雙手替他除去了衣衫,將他放進了一大桶溫水裡。
酈琛將頭靠著桶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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