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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前。酈琛匆匆忙忙將馬系在一棵樹上,一面便一迭連聲地叫:“簡淇!簡淇!”便聽屋裡有人應了一聲。酈琛聽見這個聲音,吁了口氣,心便放下了一半。
簡淇走了出來,笑道:“你來得不巧,我師父一早又出去啦。我也沒想到你這麼快便來。”
酈琛道:“他不在也不打緊。你……你先來幫我看看這孩子是怎麼啦?”說著解開胸前系的披風,露出那個初生的嬰兒來。馬上顛簸一陣,嬰兒早睡著了。但見她閉著眼,臉上紅彤彤地,嘴上那個豁口雖仍是刺眼,卻顯得沒先時那般駭人。
簡淇“咦”了一聲,快步上前來,看了看嬰兒,道:“這孩子是個天生的兔缺。”酈琛道:“甚麼是兔缺?”
簡淇道:“《諸病源候論》裡道,‘人有生而唇缺,似兔唇,故謂之兔缺’。你看她的嘴唇上部開裂,像是兔子的三瓣嘴一般,那便是了。我師父說,那是成胎時先天不足使然。一般書上多謂是由婦人妊娠時見了兔子,或是吃了兔肉得的這病,卻是不經之談。”
酈琛毫不關心這病到底是怎麼來的,急道:“可治得好不?”
簡淇微笑道:“這病我從前便見過一例,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我師父為他行了割補之術,過後吃粥百日將養,便長好了。平時看著和常人也不甚相差,只吃飯說話時有些異樣。我師父說,這病癒早治效果愈好,若是嬰孩時便行療治,長大便可以不落痕跡。”
酈琛喜道:“那就好了!”這句話不覺大聲了些,驚醒了嬰兒,啊啊地又哭了起來。酈琛笨手笨腳地搖晃她,嬰兒卻哭得益發大聲。
酈琛問簡淇道:“她是不是餓了?”轉念一想,道:“那人說她這嘴巴吃不了奶,可不是要活活餓死?”
簡淇道:“那個容易。”說著走進屋中,酈琛抱起嬰兒跟著進去。不一會工夫,便見簡淇一手託了一盅水,另一手拿了一條細紗,從另一間屋子裡出來。他將嬰兒接過,橫抱在身上,將細紗團成一束,一端蘸了些水,擱在她嘴裡,嬰兒便吮咂那紗團。簡淇待她嚥了兩口,將紗團抽出,再蘸水給她。如此往復,酈琛看得有趣,問道:“這是什麼水?”簡淇道:“便是尋常糖水。餵養嬰兒自然是人乳最好,現下沒有,那麼糖水也能對付一陣。”
酈琛心中佩服,心道:“他比我大不了幾歲,懂得卻多。”道:“要人乳也容易,我回去便找幾個乳孃來。”
簡淇笑道:“你這孩子是哪裡來的?該不會是你私生的孩兒罷?”
酈琛臉上一紅,道:“你才有私生的孩兒呢。是我在路上撿的。”想想不對,又道:“是別人送給我的。”簡淇道:“到底是撿的還是送的?”酈琛嘆道:“說來話長。”當下把昨天路上所遇,今日所見一一地說了,又道:“天下竟有這等狠心的爹孃!”
簡淇嘆道:“你從小富貴,不知道貧寒人家的苦處。荒年裡養不活自己骨肉,賣兒鬻女的多有人在。難道這些人便是生來的狠毒無情?那都是逼到了絕境上,沒法子的事情。那對夫婦遺棄孩兒,想來也是不得已,心裡必定難過。等咱們治好了這孩兒的殘疾,還是送去還給她爹孃罷。”
初生嬰兒胃口極小,簡淇餵了她小半盅糖水便即飽了,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他。酈琛笑道:“看你這手勢熟練的緊,是不是你自己已經做了爹爹?”其時人多早婚,他想簡淇年紀已經二十上下,便當真有孩兒,也不稀奇。簡淇搖頭道:“沒有。我尚未成親,哪裡來的孩兒?” 他一面說話,一面取了一方布巾來將嬰兒包裹妥貼。
簡淇低著頭伺弄嬰兒,酈琛這邊看過去,但見他眉睫烏濃,鼻樑挺秀,心道:“這人生的當真好看,難得又沒半點脂粉氣。”聽他自言未娶,便想起前日和酈琬的一番對話來。他少年心性,也不想前後輕重,笑道:“我倒知道有一門好親事,足配得起你。小姐年方十七,人品相貌,才學武功,都好的很。”
簡淇抬起頭來,看著他微微一笑,道:“是不是跟你差不多?”酈琛一怔,心道:“他為甚麼這麼問?難道便猜到了我說的是誰?”道:“武功當然比我高明。不過你放心,她不打人的。她性子溫柔,待人最好不過,又燒得一手好菜。”
簡淇笑道:“她這麼好,我這般布衣寒士,又哪裡配得上?”將嬰兒遞還給了酈琛,道:“你帶了這孩兒回去,讓乳孃擠出奶水,便如方才這般喂她。等長到兩三個月,再來給我師父療治罷。”
酈琛躊躇道:“兩三個月後,你們不是早離了這裡?”
簡淇微笑道:“我走時自然會告訴你去處,你有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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