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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圓盾微斜,正逢又一輪箭雨落下,立時將他半身射得刺蝟一般。酈琛幸得有雉堞上的盾牌遮護,只肩上著了一箭,箭鏃被山文甲上的護齒咬住,並未傷得皮肉。他背貼城牆,將整個身子縮在盾牌後,但聽突突聲響,牌上不知吃了幾許箭鏃,心知遼人大部隊已經攻到了城下,由不得心中暗暗發愁。他劍術雖高,在這等漫天箭雨下卻全無用武之地,手中這一面盾牌造得雖堅固,終也有承不住力四分五裂的時候。
正自愁無計出的時候,忽覺落下的箭枝漸漸稀疏起來,心中詫異,忖道:“難道遼人竟收兵了?”將盾牌挪開一線,只見幾步外的城牆垛口上跳進來兩人,赫然便是兩名遼兵。原來遼兵攻到這一端城牆下,搭起了雲梯,一俟雲梯上計程車兵跳入城牆,地下騎兵便停止了漫射,以免在黑暗中誤傷同伴。
酈琛怔了一怔,旋即反應過來,左手拋去了圓盾,右手便抽出長劍向先頭一人刺去。那人甚是敏捷,聽得身旁風聲,立時反手揮刀相格,不知怎地,呼地竟砍了一個空,跟著喉頭一涼,已被劍尖透入。他身後那人見同伴一招間便即被殺,大驚失色,急步搶上,一刀剛剛砍到一半,酈琛身形一轉,那兵還未看清他如何出招發劍,便覺肚腹一陣劇痛,一低頭,只見一柄長劍穿過了自己小腹,大吼一聲,仰面倒了下去。
酈琛料理了這兩人,轉過身來,見遠近城頭上的遼兵已有數十人之多,與剩餘的守城士卒打成一團。遼人武勇,這般近身搏擊,尋常宋人兵士便決難是對手,但聽慘叫聲此起彼伏,大多便發自己方士兵之口。他知此刻危急無比,定州城是否陷落,頃刻間便要見分曉,眼見一邊雲梯上又有人登上,大喝一聲,手舞長劍,衝了上去。那兵方自在城頭踏上了一足,便被當胸一劍,滾落下去,將梯上的幾人都帶倒了。酈琛拔出腰間短刀,將雲梯一撥,削斷了搭鉤,雲梯便搖搖晃晃倒將下去。城下騎兵望見他身形,一齊張弓搭箭,向這邊射來。酈琛反應極快,閃身躲在女牆後,幾枝箭都擦身飛去。適逢一名遼兵舉刀砍來,反被城下射來的一箭射中了手臂,哇哇大叫。酈琛趁勢捉住他一條腿,用力一抬,便將他從城牆垛口掀了下去。
這一來他心中卻留了意,打鬥時再不靠近城牆垛口,下面人看不清城上情形,便無法發箭相助。酈琛拔步飛奔,見到遼兵,便上前一劍。
他習練維摩詰劍多時,天分既高,繼以勤學苦練,對這路劍法變化精熟,幾已直追當年陸離。便是江湖中的高手,也未必擋得了他三招兩式。遼兵雖然武勇,又怎是這銳利無匹的劍法之敵?頃刻間連殺二三十人,無人能擋得他一招。雙方兵士見他在城頭猶若足不沾地地奔走,所到之處,當者披靡,無不瞠目結舌。只是己方士兵是驚喜,遼兵卻是駭然。
酈琛又殺得數人,突然聽得一人口中大聲吆喝幾句,便有七八名遼兵同時握刀撲了上來。酈琛一個字也沒聽懂,料想對方也是要合力先除去了自己。他使開了性,維摩詰劍劍隨意走,更是無羈無攔,遊走於七八名遼兵之間,不落半點下風。忽地一聲清嘯,一兵心口中劍,另三人斷手摺足。酈琛反手一劍,砍在身後一名遼兵頸上,一蓬血雨激出,只灑得他頭上身上殷紅一片,血淋淋地又舉起劍來。剩下兩人見他如此,只驚得呆了,一人慌慌張張提刀來砍,另一人卻轉身奔逃。酈琛衝上前去,手起劍落,將兩人都殺了。宋兵本來力怯,見此情形,無不精神大振。或奮力與遼兵相鬥,或搬運滾木壘石,向雲梯砸下。
城下騎兵在黑暗中不知動靜,只聽得上方慘叫連連,辨出是自己同伴聲音,相顧失色。遼軍向來輕視漢人文弱,總為貼身打鬥,兩三個漢兵也不是一個契丹武士的對手。歷來攻城,只消有幾個兵士登上城牆,立穩了腳跟,便可算得勝利在望。也是主將託大,見兵士紛紛登上了雲梯,只道萬無一失,一心一計等著己方的兵士奪得城頭,開啟城門。然而時間一分分過去,算來城上己方計程車兵早有數百,卻始終不見奪城的訊號,那黑魆魆的城頭上竟似有個鬼怪,將上去計程車兵俱都吞沒了。
突然間城門開啟,衝出一彪人馬。夜色中大旗如血,楊澈一馬當先,率領一隊騎兵殺出城來,登時將遼軍陣勢衝亂了一片。兩軍相接,一時喊聲震天,刀光劍影,將那淡淡星月輝芒皆掩過了。
那遼軍主將站在陣後一座小山丘上,身邊十面皮鼓敲得砰砰大響,一面觀望戰陣,指揮廝殺。忽然間城頭上一排弩箭射下,將他前面的親兵射倒了十來個。緊接著一枝羽箭飛來,堪堪擦著他帽盔而過。這一驚非同小可,宋軍既能重發弩箭,便表明已然重奪得了城頭的控制,一時間幾乎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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